「昨日凌相公才走,這妖精就迫不及待去鎮上找她那個相好的。看這樣子,是一夜未歸哪。」
「你們說,這都成親好幾年了,怎麼還如此不安分?」
「安分?你看她,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會安分的。若是會安分,當年就不會跟人私奔!」
「哎,只是可憐了兩個孩子。凌相公不在,兩個孩子又要受苦了。」
「哼!她去跟人廝混一夜,凌相公回來,定會剝了她的皮!」
拂云:「……」
要她說,這就是原主可悲的地方!
後來,原主與獵戶相公成了親,生了娃,她還是對蕭然念念不忘。
她甚至認為,生了別人的孩子,就是對不起蕭然,蕭然不理她,定是因為這一點。
她一看到孩子和獵戶相公凌寒舟,就像看到宿世仇敵一般。
只要一句話不對頭,就能鬧翻天,怪凌寒舟橫插一腳毀她幸福。
恨他入骨。
漸漸地,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
凌寒舟眼裡無她,也很少與她爭吵。扭曲的心理不能通過吵架滿足,她更瘋癲了。
不過也專一,幾年來只專注一件事——凌寒舟在家就咒罵他,凌寒舟不在家,就虐待兩個孩子。
若說凌寒舟眼裡無她,無愛無情,為何還會與她生孩子?
這也是凌寒舟這輩子最難以啟齒的過往。
第一次,是蕭然成親那日。
原主給凌寒舟下藥,把他當替代品睡了。後來,有了兒子凌景。
第二次,是蕭然納妾那日。
凌寒舟的爹意外去世,他喝得不省人事,原主就半夜爬床,覺得這樣能報復蕭然。後來,有了女兒凌雪。
總之,原主就是個實打實的瘋子!
三天兩頭就要鬧,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我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凌寒舟氣急了會動手,她打不過他,就上房打瓦、往水缸里放瀉藥、朝飯桌上扔屎!
一想到這些鬼畜行為,拂雲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好好的一個姑娘,卻為了看不見摸不著的愛情,變得癲狂,何必呢?
那剛才的彌留之際,她為何會想到孩子?
一開始拂雲還以為她是個可憐的好娘親,可記憶中並非那樣。
莫不是良心發現?
可這樣的人會良心發現?讓人費解。
停在一戶砌了石頭圍牆的院子外,拂雲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以原主這性子,這艱難的處境……
要不還是直接跑吧?
可她人生地不熟,身上無盤纏?能跑去哪?
再說,凌寒舟昨日好像說過,這次進山,一去多則半月,少則七八天。
那家裡兩個可憐的小孩,不就成孤兒了?
左右她也沒地方可去,連個身份證都沒有。
在這兒蹭住也不錯。
抬手推開門,迎面就飛來幾塊石子,絲毫不給面子地砸在她身上。
「滾出去!我們不要你!」
院子裡,一個小男孩凶神惡煞地盯著拂雲。
拂雲認出,這是原主和凌寒舟的六歲的兒子凌景。
躲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就是四歲的女兒凌雪。
這個小凌景,脾氣大抵是隨他爹。
經常被娘虐待,他不僅沒有表現得怯弱,反而越挫越勇。
拂雲倒是挺喜歡他這樣的性子,當然,更喜歡的是那肉嘟嘟可愛的小臉。
拂雲笑了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朝孩子走去。
凌景急忙護著妹妹往後退,憋紅了臉,戒備地盯著眼前的女人。
跟在拂雲後頭的婦人們也到了凌家門口。
看到拂雲盯著孩子,都以為她要動手。
其中,一個長臉婦人站出來就喊:「李翠花!你還敢打孩子,就不怕你男人把你休了?」
拂雲手上一頓,對這個名字感到十分失望。
不過土到極致就是潮,翠花就翠花吧。
凌寒舟休不了她,若是能,只怕早就休了一百次。
拂雲轉身,默默將院子的大門關上。
那些好事的婦人被隔在門外,就將腦袋從圍牆上探出來,繼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