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煙氣呼呼地坐在自家床上，小周氏忙問：「傷著哪了？讓娘看看。」
「沒事。」李如煙心情本好好的，被周氏罵一通，眼淚汪汪，委屈得緊。
「憑什麼，她自己跟人孫大耳打架，被抓破了皮，丟了臉，回來就拿咱撒氣！」
李如煙憤憤然罵起來，小周氏急忙捂著她的嘴，「死丫頭，就你能耐，這一大家子，十幾口人，都得看你奶奶的臉色吃飯，你想餓肚子？」
李如煙不耐煩地掰開小周氏的手，「不行就分家！憑什么爹辛苦做工的錢，都要交到她手上，拿去養三叔四叔家那一窩小子麼？還有小姑，不也沒嫁出去麼？憑什麼整日就拿我說事？」
「我的祖宗，你少說兩句吧！」小周氏戳了戳李如煙的腦門，「惹怒了她，你弟弟妹妹都沒好日子過。」
李如煙瞪了自家娘一眼，每次受了欺負都這般說，「我沒好日子過，大家也都別想過好日子！同樣是姑娘，憑什麼我要挑水做飯打豬草？
你看看小姑，整日就知道吃吃吃，比豬圈的豬還肥！還有人家李翠花，什麼都不用干，整日就知道抹她那張臉。
你就只知道叫我少說兩句，瞧瞧我都黑成什麼樣了！」
李如煙彎了彎嘴角，一說就委屈。
李翠花被趕出家門後，李鐵頭家就她最大，底下弟弟妹妹一大窩，全是脹乾飯的。
十四五歲的小子整日瞎跑不著邊，家裡的事情都落在她頭上，一點都不公平！
小周氏心知她的不快，嗔道：「你若不想干，就給我嫁人去！」
「嫁嫁嫁，我嫁誰去？」她倒是想嫁，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村頭的那個秀才啊，生得也不錯，你怎就瞧不上？」
「秀才有什麼好，你以為嫁給她我就不用幹這些活了嗎？」一說起這個，李如煙就煩。
她都說八百遍了，那秀才家窮得叮噹響，她若嫁過去，比現在有過之無不及。
反觀李翠花都作成那樣，什麼都不做就能有吃有穿，平日穿的裙子，比她最好的裙子都好！
最讓人嫉妒的是那張臉，啥事不做還有閒錢去買胭脂水粉，養得那張臉白花花的。
這一切，不都是因為她好命嫁對了人麼？
當年若不是她還小，嫁給凌大哥的就是她，哪裡會有那賤女人的事！
總之，嫁對人比什麼都重要，她是不會嫁給那個窮酸秀才。
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李如煙拿起背簍就要出門。
今日的豬草不打，又要被老妖婆指著鼻子罵。
媽的，在家的日子真憋屈！
想想凌家的氣氛，她就心動不已，人少，頭上沒有父母，家裡的每一分收入都得過她的手，這日子，哪個女人不夢寐以求？
最重要的是，那男人帥氣有擔當，是村里任何一個都比不上的。
她迫不及待地想嫁過去。
「李如煙！你給我滾回來！」
還未走出院子，後頭小周氏就吼叫起來，態度一改之前，似要把她剝皮抽筋一般。
她心煩氣躁，懶得搭理任何人。
頭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身後傳來突突突急躁的腳步聲，小周氏追上來，一把揪著她的耳朵，「你聾了？老娘的話你聽不見？」
「娘，你幹什麼！」
「跟我回屋，有話問你！」小周氏怒目橫對，李如煙莫名慌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