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侯府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除了個別膽小的丫鬟不敢出門，其餘都恢復了正常。
簡星繼續給凌寒舟診治，白老頭每天都來，凌景也不去平安醫館了，就在家裡守著。
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他就是想親眼看到爹爹醒來。
大夫們在屋裡，拂雲裹著大氅，坐在屋檐底下。
「昨晚的那伙人，接的是誰的單查到了嗎？」
「洛羽傳話，說有了些眉目。」洛月道，「飲月樓損失了不少人，今日一大早，有人看到飲月樓的人潛入了御史中丞府。」
「陳府？」拂雲皺眉，兩次被暗殺，她的猜測對象都是林婉柔。
從未想過，還牽扯上了御史中丞府。
「洛羽說，沒拿到證據，但很有可能是余嬌嬌買兇，今晨，飲月樓的人進了御史中丞府沒多久，余嬌嬌就出門了，對外說去看太后，實際先是去了茶樓。」
拂雲心下已瞭然。
余嬌嬌跟林婉柔就是一夥的，毫無疑問。
她跟余嬌嬌的那點小仇，還不至於讓她出這麼大的手筆，那麼，大概就是林婉柔指使她做的。
「林婉柔如今處境如何？」
「自從中秋夜臉潰爛以後，久治不好，性情大變，得罪了後宮不少人，光是下令砍殺的太醫就有不下十個，名聲盡毀。如今兩個半月過去，消息早已兜不住，民間有人暗中議論太后性情殘暴。」
洛月一直跟在拂雲身邊，偶爾回去打探消息，對於外界，知道的比拂雲多。
拂雲抱著湯婆子，身子往後靠，神色慵懶，「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若林婉柔當初沉得住氣，別來跟前招惹她，也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
三日後的清晨，凌寒舟睜開了眼。
這幾天，凌景一直跟他爹睡。
天蒙蒙亮，他起床撒尿，才從溫暖的被子裡鑽出來，就看到一雙渾濁的眼睛，無神地盯著帳頂。
凌景不可置信地揉了好幾下眼睛，確定那雙眼是他爹的。
小傢伙「蹭」地從床上跳下來，衣服都來不及穿，「娘，娘娘！」
兒子大了，拂雲並未跟父子幾人一塊睡，而是睡書房的榻上。
聽到凌景的呼喊，她立即起身朝內室走去，與著急忙慌的凌景狠狠撞在一起。
「阿景，怎麼了？」
「我爹，我爹他——」
拂雲心一咯噔，不再聽凌景吞吞吐吐的話，大步朝床邊去。
看到凌寒舟雙眼睜開的那一剎，拂雲才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喜極而泣。
原來，人在高興的時候，是會流眼淚的。
「快，去叫鬼醫來！」拂雲激動地道。
「嗯！」凌景拔腿就朝外跑。
邊跑邊扯著嗓子喊。
主院一下熱鬧起來。
幾個春聚在一處，偷偷地摸著眼淚。
侯爺可算是醒了。
這一路來，夫人吃了太多苦，可算是……
「你們幾個，把眼淚收一收。」管家周姨嚴厲地道，「在主子跟前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幾人急忙捏起袖子，擦乾了眼角的淚。
大春：「對，侯爺醒來是好事，都笑起來，別惹得夫人也眼睛紅了。」
二春：「大春姐，你還好意思說我們。」
周姨無奈地搖了搖頭，「給主子們洗漱的熱水可叫人燒上了？早飯可都備上了？別忘了鬼醫點名要吃的香脆土豆片。」
三春：「我這就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