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東考慮了兩天，終是抵不過乖徒弟的軟磨硬泡，
先去京城看看情況，若能開就開，若開不起，他還是回他的小地方，當個土賊算了。
至於小徒弟，遲早也要還給別人的。
現在才九月，現在出發，沒準還能趕上京城的年夜飯。
還沒分開，宋雲東就開始捨不得了。
這日，宋公子決定了行程，打算告訴別人，將事情安排下去。
可平日總在眼皮子底下躥來躥去的光頭李等人，今日卻一個也不見蹤影。
一問之下才得知，有客人來了。
還是個女人。
宋雲東八卦之心又起，問了地點，帶著小雪就趕過去。
在莊子外，果然瞧見二賴子、饅頭、石頭幾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假山後面，而另一邊，是光頭李和一個姑娘，離得遠，那姑娘被樹幹擋住一半。
「賴二叔叔，你們在看什麼？」凌雪好奇地上去問。
「噓！」二賴子壓低聲音，「那女的找來了。」
饅頭受了刺激一般，喃喃自語道：「她說，她不怕師父的花柳病。」
「啥？」宋雲東震驚了，「這都不怕？這姑娘很勇啊，我看，光頭李這回是栽了。」
躲到銀杏莊都能被找到，而且，人家還不嫌棄他的花柳病。
凌雪皺了皺眉，看向宋雲東，「師父，什麼是花柳病？」
「呃，就是……一種怪病，碰不得。」
「哦，那師父你有花柳病嗎？」
眾人：……
宋雲東：「……沒有，你師父潔身自好，不可能得那種病。」
凌雪抬起肉嘟嘟的小手，深沉地摸著下巴，「這麼說，不潔身自好就會得花柳病，光頭叔叔為什麼不潔身自好啊？」
宋雲東輕輕彈了一下凌雪的小腦門，「你這腦瓜子，不准胡思亂想。」
「我才沒有胡思亂想。」
「那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這叫不恥下問。」
「……」
饅頭弱弱道：「小雪，不恥下問好像不是這麼用的……」
他們雖是乞丐出身，但是廠房裡開過掃盲課，也算是識文斷字，知道一些典故。
一有時間，饅頭就會去學堂聽夫子講課，他年紀小，跟一群學生坐在一起，一點也不突兀。
可以說，這一群人中，最有學識的，就是小雪和饅頭。
那邊，不知道光頭李說了什麼，賴荷花突然情緒激動，一把拉住光頭李的手。
光頭李嚇得一蹦三尺高，甩開姑娘的手，用力往後一蹦，「非要我把話說明白了你才聽得懂嗎？賴姑娘，我不喜歡你，瞧不上你，請你自重！」
「李大哥……」姑娘嗓音顫抖。
光頭李一臉厭煩，「別跟我說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早就沒了，村長也做不了我的主，我要娶的女子，定然是跟我心意相通，是我喜歡的。」
光頭李憤懣地跑了，二賴子幾人去追。
賴荷花來時還抱著期望，聽到光頭李這話，在銀杏樹下呆呆站了許久。
一陣風颳來，金黃的銀杏葉在她腳下翩翩起舞，看著有些絕美。
宋雲東微微嘆了一口氣，感情的事，真的勉強不來，他深知光頭李的感受。
「小雪，走吧。」
「師父，你看她。」凌雪扯了扯宋雲東的手。
宋雲東順著凌雪所指看過去，只見方才還傷心欲絕的賴荷花，臉上的表情也變了。
她朝地上啐了一口，罵道：「不識好歹！若不是看你有錢，誰會多看你一眼！」
賴荷花氣沖沖地朝莊園外走去。
宋雲東：……
頭一次，他非常支持光頭李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