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彥家雖起了兩進宅院,可前院後院都不大,擺不了多少桌。
好幾張桌子,都是擺在房子前的空地上。
這會兒,一群男人,正圍坐桌旁喝酒賭錢。
有人隨意地挖著鼻孔,有人脫鞋踩在凳子上,有人罵他們太太不講究。
吵鬧聲連成一片。
「師父,你看誰來了?」饅頭拿手拐了拐光頭李。
光頭李抬頭一看,見著宋雲東和宋小福來了,立馬蹦躂起來,「大傢伙看看誰來了?」
二賴子:「喲,這不是咱們知府大人家的公子嗎,稀客稀客,快來坐上席。」
所謂上席,就是他剛才光著腳踩的凳子。
宋雲東十分嫌棄,婉拒道:「罷了罷了,稀客應當坐屋裡去。」
若是不熟知宋公子脾氣的,只怕會覺得他裝,而光頭李等人,早已跟他混熟,拉著他和宋小福壓到座位上。
「屋裡都是女人孩子,你去湊什麼熱鬧?是爺們兒就在外頭喝酒。」
說話間,已經有人倒了兩碗酒遞過來。
宋雲東再次婉拒:「這光有酒沒有菜,容易醉啊。」
話音剛落,就聽到石頭的聲音,「來來來,羊肉串烤好了!」
隨著石頭過來的,還有一陣香噴噴的孜然味和一大盆才烤好還冒著熱氣的羊肉串。
這兩年,隨著木子牌日益增長的銷量,廠房逐漸擴大,李家村的許多人,都不種地了,一家老小都來廠房幹活,掙了錢,又花小錢請別人種地。
除了稻田種些小麥和水稻,別的地種的不是蘆薈就是土豆。
掙了錢,日子好過了,大家對於吃的,要求也提高了,各種研究。
一大盆羊肉串端上桌,宋雲東的藉口被堵死,拿起一串羊肉,一口擼下,又端起酒碗,喝了半碗。
「如何?咱鄉下人的酒肉,爽吧?」光頭李笑得見牙不見眼。
「爽。」宋雲東由衷感慨,「這羊肉也香,就是火候過了點,烤老了,是誰烤的啊?這麼沒技術,還是讓我來吧。」
宋雲東要溜,再次被光頭李和二賴子按住。
二賴子嘿嘿一笑,「不勞累您了,我們就喜歡吃點老的。」
石頭打趣道:「對,就連女人,二爺都喜歡看老的。」
「我……」二賴子揚起拳頭,石頭急忙躲開,「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別說葷話。」
宋雲東有些害怕來李家村,因為每次來,都是醉醺醺地離開。
實在離不了桌,他只能硬著頭皮坐下來,「話說,二哥、四哥,你倆也快三十的人了,怎麼還不見成親?是不想成親嗎?」
「什麼不想成親,是無人瞧得上咱。」光頭李不怕丟臉,自己就揭了自己的老底。
二癩子道:「光頭說得是,大家都喜歡我這種頭髮飄逸的,他那樣的……」
「打住!你喜歡老的我沒意見,可能不能別動不動拿我頭髮說事?」光頭李瞪向二賴子。
二賴子賤賤一笑,「求你要點臉吧,我說的是我的頭髮。」
宋雲東:「啊對對對,四哥,你頭髮都沒有,拿你頭髮說事這種事,壓根就不存在。」
光頭李:老子要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