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專程來說這些。」余嬌嬌擺弄著手邊的茶盞,「就是想奉勸太后娘娘,放下個人仇恨,為西戎子民做點實事。」
「我怎麼就沒做實事了?上回去護國寺,那是多好的機會?」她的所有仇人都在那裡,林婉柔當時有多期待他們全部死光?
可結果,一個都沒能殺死。
小孩都殺不死,那些死士,養來有何用?
余嬌嬌自是不知暗殺的細節,也沒看到去護國寺的那批侍衛,武功是如何高強。
「算了。」余嬌嬌懶得去爭論過去的事,「說正事,今年秋收,比去年更慘,還不知會餓死多少人,西戎打算秋收結束髮起戰事,要你這邊,配合裡應外合。」
林婉柔閉了閉眼,眸中充滿了仇恨。
這麼多年,她的父親只會給她傳命令,父親死後,兄長繼位,也是同樣只會命令她做事,從來不會關心她過得如何。
她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她恨所有人。
這一刻,林婉柔更加渴望真正的實權。
「我儘量,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們先辦一件事。」
「何事?」
「殺了江陵王。」
「好。」
「如果可以,再殺了李翠花。」
「好,我也有條件——我要東旭國的邊防圖。」余嬌嬌眼神堅定。
「邊防圖不是給過你了麼?」林婉柔皺眉。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兒子有多精明,邊關防禦總變來變去,我要最新的邊防,時間不多了。」
林婉柔此生最失敗的,就是養了個有腦子的娃。
可當年,若不將齊牧堯養好,他成不了太子,她也當不上皇后。
成也兒子,敗也兒子。
……
這晚,錢有財第一次來到忠勇侯府。
原以為,侯府應當是很大很闊綽的,可忠勇侯府里里外外看起來卻並不像別的宅子那般豪華。
下人看起來也不多。
門房將錢有財領到偏廳,拂雲收到消息,已經在偏廳候著了。
錢有財看見她,有些侷促,完全沒有在酒樓時的輕快,「噗通」一下跪了下去,聲音洪亮,「參見侯夫人。」
「起來吧,不必多禮,你說要匯報消息,是什麼消息?」
「關於陳書吉的娘,那個余嬌嬌。」
「余嬌嬌?」拂雲立馬坐直了身子,仔細聽錢有財接下來的話。
「她今日又去了那家脂粉鋪,這回待了超過一刻鐘,出來時,隨意拿了一個東西,就去櫃檯結帳。」
「拿了什麼?」
「香爐,銅的。」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錢有財瞟了拂雲一眼,多了一句嘴:「夫人,您說,那余嬌嬌,會不會真的是偷人?」
「不知道,不過看起來,似乎不會報復咱們酒樓,今後不用盯她了。」拂雲道。
接下來,就不是他們能盯的了。
錢有財走後,拂雲發現,洛月皺著眉,似乎在認真地思考著什麼。
「你也覺得余嬌嬌有問題?」
「嗯。」洛月點頭,「每回都是進宮見太后,出來以後,就去脂粉鋪,也太巧了。」
明顯不是去買東西。
去脂粉鋪不買脂粉,而是隨手拿到什麼買什麼,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若說之前拂雲是懷疑余嬌嬌有秘密,那麼,現在基本能確定,她的秘密,跟林婉柔有關。
拂雲讓洛月去給江陵王傳消息,接下來就不需要她操心,江陵王會查。
她則回屋,帶著她的漫漫,一如既往地跟凌寒舟嘮嗑今日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