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陳府。
陳書吉跪在地上,抱著一個年輕美婦的腿,「娘,兒子被人打了,您不能不管兒子啊。
美婦不耐煩踢開他,「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你也好意思說出來?」
「那女人兇殘得很,完全不將祖父放在眼裡,聽到您是太后娘娘的乾女兒,她甚至打得更凶了。娘,這哪裡是打我啊,分明是打您的臉,打祖父的臉。
娘,那女人就是個開破酒樓的,您出馬,絕對能讓她磕頭道歉,就算不怕您,她還不怕祖父嗎?」陳書吉可憐巴巴地看向自家娘親。
非要娘出頭給他討公道。
余氏揉了揉眉心,「你被女人打臉,還企圖你祖父幫你教訓對方?」
「娘,這是打咱們陳家的臉!若不找回場子,只怕外人都會說咱們陳家是好欺負的。」
不論是在哪裡,自家人被打被欺負,那都是涉及到家族臉面的。
大多數人無法忍氣吞聲。
余氏便是其一,看著寶貝兒子那青一塊紫一塊的豬頭臉,說不心疼是假的。
心煩也是真的,她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改天去找她算帳。」
「明日,明日就去,娘,我已經摸清楚她的酒樓了,背後無人撐腰。」陳書吉漸漸地給自家娘捏著腿。
「我明日要進宮見太后。」
「好,跟太后娘娘告狀,查封她福悅酒樓!」
余氏默默看了自家傻兒子一眼,沒有說話。
……
一早,拂雲穿戴打扮了一番,便帶著工具箱進宮。
進到慈寧宮時,林婉柔已經在寢宮等著。
「忠勇侯夫人,今日怎的來得這般早?」
拂雲福了福身,「想早點見到太后娘娘,不知算不算理由。」
「你這小嘴,還是這麼會說。」林婉柔抬了抬手,徐嬤嬤便接過洛月手中的小箱子,放在桌上。
這回,並未讓太醫檢查。
拂雲淡然坐下,「娘娘今日氣色不錯,可是有好事發生?」
「好事哪裡落得到哀家頭上?」林婉柔捋了捋鬢角碎發,「大抵是吃齋念佛的緣故,每日一心一意為國祈福,無需操心,心裡頭暢快了,氣色自然就好了。」
拂雲笑了笑,打開箱子,開始調製石膏。
徐嬤嬤扶林婉柔在軟榻上躺下,抬起那張沒有多少風霜的臉。
齊雲塵是長子,死時也才十八九歲,德宣帝也還不到四十。
就算林婉柔是十七歲生的德宣帝,那她也有五十來歲了。
這臉,怎麼看都像四十出頭,保養得極好。
拂雲給她做完臉,已是一個時辰後。
林婉柔留她吃飯,拂雲正想拒絕的藉口,就聽宮女來報,說余夫人來了。
拂雲順勢道:「娘娘有客人,臣婦就不多留了。」
出慈寧宮時,拂雲看到了來訪的人,一個三十來歲的美婦。
不認識,但能來見太后的,身份不會簡單。
相互點頭無聲打了招呼,便各自離去。
「夫人,那位就是余嬌嬌。」洛月小聲地說,「昨日咱們才打了她兒子,今日就進宮,莫不是來告咱們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