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雲沒急著答應。
等大家一個接一個表了忠心，發了毒誓，她才道：「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們能說到做到，今後都聽我差遣，我也沒多少錢，養不起這麼多人，如果你們想混吃等死，想三心二意，現在就可以離開。」
「我們真心實意想找事做。」錢慶生道，「飽一頓飢一頓受寒受迫的日子，沒有人會想過，我們也實在是走投無路才沿街乞討。」
拂雲點了點頭，又故作為難地沉吟了一會兒。
洛月知道她的德行，「夫人，要不就試一試？若他們幹不了，再趕走也不遲。」
有了台階，拂雲很快順著下來，「行吧，我看你們也都是老實人，既然是真心想找活干，那就讓你們試一試。醜話我可先說在前頭，幫我做事，好處少不了，但是若你們不好好做，我不會留。」
眾人都做好了被趕走的打算，聽到這話，一個個感恩戴德地磕起頭來。
拂雲故意問徐二，都跟他們說過哪些。
徐二該說的都說了，弱弱問：「東家，還……做數嗎？」
「既然都說出去了，那就做數。」拂雲看向大家，「我暫時沒有安置你們的地方，你們今晚先各自散去，明日傍晚再來此處，我再安排你們的事情。」
錢慶生跟妻子對視一眼，眸中透著彼此明了的猜測：夫人可能是變著法地趕他們走。
幾人還想爭取一下，可拂雲已經帶著洛月大步離開。
他們只好看向徐二和王二。
二人不知東家的打算，尷尬地笑著。
徐二：「那個，明日傍晚再來吧。」
王二：「別擔心，我們東家向來說話算話，從不食言。」
徐二：「對對對，你們先各自回去，那什麼，明日把身上洗乾淨些再來，我們這畢竟是高檔酒樓，出入的也都是貴人，別衝撞了客人啊。」
徐二摸了摸鼻子，扯著王二快速離開。
乞丐們舉著茫然的眼，半大的孩子完全沒了主意，一個個都看向錢慶生，似乎把他當成了主心骨。
同是街上要飯的，他們為了搶吃的，沒少打架，都認識。
錢慶生看向拂雲離開的方向，嘆了一口氣，「我覺得，她不至於會騙咱們。」
「爹，咱們明日再來？」錢有財問。
「嗯。」錢慶生低頭看了看破爛的衣裳，有個機會讓他們重新做人，怎麼能放棄？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一群人，「諸位也看到了，夫人是勉強收我們，可見她要的人不多，希望諸位回去對此事守口如瓶，別告訴任何人。」
他們是乞丐，不是傻子。
知道錢慶生的意思，紛紛點頭。
好不容易為自己求來的機會，誰都不願意拱手讓人。
一行人沒再停留，各自散去。
福悅酒樓門口。
徐二望著大家散去的背影，喃喃道：「王二，你說美人東家這是什麼意思？好像是埋怨咱們找了一群乞丐，好像又不埋怨。」
王二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別帶上『們』，是你執意要找他們的。」
徐二：「你說，咱沒辦好事，美人東家會不會開了咱們？」
「別帶上『們』，是你。」王二堅持撇清自己。
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