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人心力交瘁。
終於送走了客人。
拂雲窩在房間的軟榻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多久，周萍拿來一張清單，「夫人，這是今日收的禮單，您收好，以後還禮需要參照，只能多不能少。」
拂雲接過隨意瞟了一眼，丟給大春讓她收撿好。
繼續靠著軟榻閉目養神。
忽然，一雙小手搭在肩膀上，輕輕揉捏著她的肩膀。
拂雲放鬆了身體，嘴角微微揚起，「你怎麼沒跟白老頭一起去？」
「上午背完書，老頭就給我放假了，白韻想留在咱家玩的，但她沒背完書，被老頭逮了回去。」凌景加重手上力道，「難得有時間，娘，試試我捏肩的手法，才學的。」
拂雲放鬆的同時，再次驚覺兒子長大，有力氣了。
拂雲安然地享受凌景的服務，一邊嘮嗑：「話說，你跟白韻，誰的進步比較大？」
「當然是你兒子，繼承了爹爹和娘親的聰明才智，誰能比得過我？」凌景語氣得意。
拂雲有些好笑道：「你呀，虛榮心怎麼就那麼強？」
「我才不虛榮。」
「不虛榮，你為何還跟旁人比來比去？」
「是你先問我呀，娘，你問我，不是拿我跟白韻比麼？」凌景反問。
拂雲張了張嘴，沒能反駁。
抬手拍了拍肩膀上的小手，「你小子，現在變聰明難忽悠了。」
凌景撇了撇嘴，「我一直聰明難忽悠的好吧。」
「以前不知道是誰，三天兩頭被人忽悠，三天兩頭懷疑自己的娘。」
「我……」這下，換凌景無話反駁了。
換了誰，在那個時候都會不相信她吧？
「兒子。」拂雲忽然認真地喚了凌景一聲。
「嗯？」凌景停下手中的動作，仔細聆聽。
「你有很久沒出去玩過了吧？」
「嗯。」上次出去玩，還是在元宵節。
後來因為天冷窩在家裡，上私塾以後，每天有學不完的功課。
再後來，娘失蹤，到爹昏迷，凌景哪裡還有心情出去玩？
「走，我帶你出去玩。」拂雲忽然起身，抓著凌景的手出門。
夜色漸濃。
華燈如繁星點點，映照在青石板路上，映得街道兩旁的古宅朱門更顯輝煌。
夜晚的街市喧囂，小販吆喝聲此起彼伏，琳琅滿目的攤位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行人穿梭其間，或笑語盈盈，或駐足賞玩，熱鬧非凡。
拂雲一手牽著凌景，一手抱著漫漫，吃遍了一條街的美食。
美食最能治癒人心，兩人肚子吃得圓滾滾的，臉上笑容也多了。
玉書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頭，也撿了不少吃食。
坐在正陽街河邊的涼亭里，吹著夏夜的晚風，母子二人隔河望著對面人來人往的福悅酒樓，內心有著一樣的寧靜。
漫漫睜著大眼睛，流著口水盯著一旁的玉書。
玉書臉一紅，扭過身背對著她吃。
小糰子咿咿呀呀，指著玉書叫起來。
「娘，你看，漫漫也想吃。」凌景笑得見牙不見眼，伸出手指讓漫漫抓著，「小饞鬼，快快長大，等你長大了，哥哥帶你吃遍全京城。
不對，等不了你長大，爹爹肯定會醒，我們還要回李家村，那裡才是我們的家，那哥哥帶你吃遍正陽縣吧。」
清澈的河面，泛著小樓里透出的燭光。
拂雲看著小傢伙，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