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舟多次想相信，那女人就是李翠花，只有李翠花有那本事把人氣到吐血。
可李翠花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花瓶，就是嗷嗷叫喚得凶，實際上膽小如鼠，遇只老鼠都要尖叫半天。
而那女人……
殺伐果決，與李翠花截然相反，剛才那不留情的一腳，差點給他送走……
李翠花，絕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狠勁。
「嗯……」凌景回想了一下，道：「一開始娘也沒說什麼，就說感謝桃娘大娘送我回去，還有……她的良心不會痛。」
「良心不會痛？？」
「嗯，桃娘大娘說，你不好好過日子，還傷了孩子，良心不會痛嗎？」凌景學著許桃娘的語氣，又學了拂雲的語氣：「娘說，不會啊。」
「……」
凌寒舟不禁失笑，這語氣，確定是改變後的李拂雲沒錯了。
「後來呢？」
「後來，桃娘大娘說娘不配當我們的娘，她就生氣了，胡言亂語罵了桃娘大娘幾句，桃娘大娘就追著娘打，追不到又罵不過，然後就吐血了。」
「……」凌寒舟嘴角抖了抖。
追不到又罵不過……
「你娘就沒動手？」
「沒有，娘都沒碰桃娘大娘一下。」凌景撅起嘴，弱弱道：「可是村長爺爺還有大家，都說是娘把她打到吐血的，大勇伯伯也很生氣。」
「好，爹爹知道了。」凌寒舟揉了揉凌景的小腦袋。
沒動手麼……
許桃娘的性子，並不算急躁，那女人到底說了什麼，竟能將人氣成那那樣。
然而，問凌景，凌景卻說不上來。
在凌景看來，那些話就是故言亂語，前言不搭後語，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亂七八糟說了一堆，凌寒舟才聽到一句重點，「娘說，不准桃娘大娘惦記爹爹。」
凌寒舟：……
惦記他？這是啥意思？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
「娘又問桃娘大娘，是不是看上她了，她喜歡爹爹這樣的男人，不喜歡女人。」
凌寒舟：……
那女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從前天天咒他死，現在卻說喜歡他？
呵……可笑。
他都氣笑了。
「娘還說，喜歡一個人並不可恥，別藏著掖著，容易氣出病來。」
凌寒舟：……
所以，她不要臉面地去倒貼別的男人，就是怕給她自己氣出病來？
可三天兩頭的來氣他又算怎麼回事？
不對，凌景說的人是李拂雲，而那個天天咒他死，打罵孩子，又倒貼野男人的，是李翠花。
這倆真的不是一個人嗎？
凌寒舟迷糊了。
照李翠花的性子……
不，照李拂雲的性子……
也不對，反正，照那女人的性子，應該會動手才是，可她卻……
……
「爹爹，娘會不會生我氣？」凌景突然皺起眉頭，弱弱地問。
「你很怕她生氣？」
「嗯。是我誤會她了，她沒有不要我們，她從鎮上回來，還給我們帶了桂花糕，還有辣條哦。我本想嘗一塊，可娘說，要等你回來一起吃。
對了，還有大耳朵說的那個私生女，不是女孩，是男孩，娘說，是她在路上撿到的，無家可歸的孩子。」
撿來的孩子？
凌寒舟倒是有些驚訝。
那女人，會有這麼好心？或者說，如此心大，敢收留一個不知底細的孩子。
「爹爹，娘在外面，真的有私生子嗎？」最後一句話，凌景問得很沒譜氣。
他娘是個什麼名聲他從小就知道，所以，聽到她帶回私生子時，他下意識是信了的。
私生子麼……
凌寒舟的思緒飄回了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