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護國寺籠罩在一片淡淡的晨霧中。
古老的寺廟靜謐而莊嚴,檐角的風鈴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悠揚的鈴聲,讓人心神寧靜。
拂雲用力吸著清晨的新鮮空氣,心曠神怡。
天光大亮,寺廟門前,青石鋪就的台階上,人們絡繹不絕地前來祈福。
或手持香火,或懷抱經書,臉上帶著虔誠和期待。
拂雲帶著凌景,在護國寺的各個大殿輾轉拜起佛來。
「娘,這麼多佛像,哪個才是保佑爹爹的?」凌景看向拂雲。
「不知道,拜就是了。」拜佛,對病人起不到任何好處,真正求的,是拜佛者心安。
拂雲雙手合十,一臉虔誠,實際上,內心卻不是跟佛祖對話。
而是在跟自己說:「天大地大,我一定能儘快找到救你的辦法。」
凌景有樣學樣,默念著:「求佛祖保佑爹爹早些醒來。」
「小傻子。」拂雲揉了揉凌景的腦袋。
凌景不解地看著她,「娘,你為何這麼說?」
「沒什麼,走,去下一個。」
拜完了佛像,拂雲帶著凌景去天王殿聽講經。
德宣帝坐在前方,右邊是雲澤;左邊是林婉柔,這女人,一副虔誠的模樣,叫人抓不出毛病。
拂雲聽不懂,但聽著吟唱經文和木魚的聲音,內心十分寧靜。
一整天,都是在聽經文中度過,無事發生。
夜晚,拂雲再次爬上屋頂,盯視著林婉柔的房間。
在思考,若是將她殺死在屋裡,會有什麼後果?
護國寺里,就這麼些人,若太后死在這裡,一定能很快查出是誰做的。
可這是難得的機會……
拂雲緊緊盯著下方林婉柔的房門。
今晚,房門口多了兩個宮女和侍衛,前門自然是不好進的。
想要悄無聲息潛進去,只能翻窗,想要脫身,就得在最快的時間內,製造出自殺的場景,還要確保過程中,林婉柔沒有任何反抗,不留下線索。
這有一定的難度,但不是完全做不到。
倘若發生什麼意外,還能將矛頭指向昨晚的黑衣人。
又坐了一會兒,整個院子都熄了燈,皓月當空,萬籟寂靜。
拂雲貼著牆,緩緩一動到林婉柔的屋子後面。
後院是一塊平地,沒有守衛。
拂雲輕輕拔下髮簪,露出了一個隱藏在髮簪中的小巧機關,輕按機關,只聽得一聲細微的「咔嚓」聲,髮簪的一端緩緩展開,露出了一片又尖又細的刀片。
刀片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拂雲凝視著這片刀片,眼中閃過一絲絕然。
她悄無聲息朝林婉柔的窗戶走去。
才踏出兩步,眸光驟然一凜,迅速轉身,同時,手中髮簪直逼身後來人的咽喉。
那人側身,躲過致命一擊,刀片划過下巴,瞬間留下一道血痕。
拂雲正要發起下一次攻擊,手臂被那人用力抓住。
如此力道如此速度,不是泛泛之輩。
男人取下披風寬大的帽子,拂雲愣了。
「跟我來。」
細小飄渺的聲音傳來,拂雲就被那人拽著,遠離了這座住宅,來到後山腳下。
清冷的月光灑在男人的臉上,給他原本柔和的五官增添了幾分淡淡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