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公子的手動了！」驚呼聲嚇到拂雲，手裡的孩子差點掉到凌寒舟身上。
奶娘急忙把孩子接過去，拂雲也看到了，凌寒舟的左手中指，輕輕地動了一下。
她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呼出的氣影響到他。
可接下來的好幾分鐘，再無動靜。
拂雲訥訥抬頭，「葉娘，我沒眼花吧？」
「沒眼花，奴婢也看見了，夫人，這是個好兆頭。」想到公子能醒來，葉娘也為之感到高興。
雖然她來府上不到一個月，可這府上的氣氛，她很喜歡，也感激主子對她的信任。
「快讓人去平安醫館請白大夫！」
「是。」葉娘正要退下，懷裡的小傢伙就哭鬧起來。
「算了，你先去餵她，我讓洛月去請。」
拂雲迅速下床，顧不得穿外衣，匆匆出去。
洛月的房間，是之前玉蘭住的耳房，走幾步就到。
拂雲才抬手敲門，門就從裡面拉開。
「我都聽到了，我這就去。」
「拜託了，儘快。」
「嗯。」洛月點頭，卻遲疑地沒動身，看向拂雲，「夫人，你有事直接喊一聲就是，不用專門跑過來。」
她現在是丫鬟，丫鬟替主子分憂天經地義。
拂雲知道洛月的意思，淡然一笑，「知道了。」
洛月身形一閃，消失在黑夜中。
拂雲穿了外衣，就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時不時看看凌寒舟，期待他的手再動一動，期待他能睜眼。
哪怕起不來，哪怕說不了話，只要他睜眼看一看她，她就覺得，守著他是值得的。
人一慌亂，就容易胡思亂想。
除了期待凌寒舟醒來，拂雲也想，萬一是迴光返照，萬一他徹底沒了希望，她今後怎麼辦？
小雪和阿景要是知道爹爹沒了，會哭多久？
她會帶著三個孩子，當一輩子的寡婦？
還是會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改嫁，然後漸漸地忘了他的存在？
一想到各種可能，拂雲就控制不住紅了眼眶。
等待很漫長。
白老頭來時，拂雲覺得，仿佛過了一整晚。
實際上，他是被洛月用輕功拎來的，前後約莫就一刻多鐘。
一到場，拂雲就激動地抓著白老頭的雙臂，「他動了，手動了。」
「知道了知道了。」白老頭抽回自己的雙臂。
洛月拿來凳子，白老頭摸了摸鬍鬚，才慢條斯理地把脈。
一分鐘內，他又是皺眉又是舒展，轉瞬疑惑、最後又狂喜，拂雲的心跟著他坐了一回過山車。
「老頭，快說，他怎麼樣？」
「一切平靜，跟以往並無兩樣。」
「……」拂雲翻了個白眼，「那你剛才笑什麼？」
「老夫聽說，你最近在搞什麼酒樓新品……這……」
「明日就給你送去！」拂雲不耐煩道。
「好好好。」白老頭喜笑顏開，這才開始說真話，「脈搏有異動，證明他有情緒，或許是感知到了什麼讓他激動的東西。可以多多刺激他，沒準，他一個不甘心，就醒來了。」
「刺激？」拂雲皺眉，今晚她甚至沒跟他說幾句話，不知道哪句才能刺激他。
葉娘生怕凌寒舟醒來看不到孩子，一餵飽就抱著孩子過來，恰好聽到白老頭的話。
「夫人，或許是因為小姐？」
「漫漫？對，是漫漫！今晚漫漫跟我睡，他就動了。」拂雲險些喜極而泣。
凌寒舟，在乎女兒比在乎她更多，她有些心酸，同時又覺得，只要他能醒來，在乎誰更多，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