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知道什麼。」拂雲無奈道。
雲澤瞪著眼反駁，「我七歲了，才不是小屁孩。我知道，都是因為我，那些人才會借題發揮，來找你麻煩。」
「喲。」拂雲頓時來了興趣，打趣道：「你還知道借題發揮？」
問出這話，她忍不住在心裡嘲諷了一番。
一個孩子都明白的道理，為何大人卻看不懂？
還是說……所有人都看李翠花不順眼，都想借題發揮，趕走她？
可她不是李翠花啊，她不想替她承受那麼多。
「雲姨，要不我還是走吧，我穿女孩子的衣服，那些人一時半會兒也發現不了……」雲澤小心翼翼地看著拂雲。
「不用。」拂雲數著屋頂的瓦片，淡然道：「我既答應收留你，你就安心跟在我身邊。」
大人總是充滿惡意，相比之下，她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小孩。至少，孩子的世界是坦誠的。
就算有點小心思，她也能一眼識破。
「多謝雲姨，若我能平安長大，定會好好報答你！」
「再說吧。」拂雲淡淡道。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她的職業準則。
拂雲去凌寒舟的房間，找了一套凌景不常穿的衣服丟給雲澤，「衣服換了，穿女孩的衣服，看著彆扭。」
目測他與凌景個子相差不大，凌景的衣裳他應該能穿。
雲澤抱著衣服跑到另一個房間。
凌雪坐在穿沿，軟糯糯道：「那是哥哥最喜歡的衣服。」
「是嗎？」拂雲皺了皺眉。比起別的，那套嶄新很多。
她從未見凌景穿過這身衣服，還以為是他不要的。
雲澤正準備脫衣，拂雲突然推門而入，嚇得他急忙捂住胸口。
拂雲噗嗤一笑，「還真把自己當女孩了？不過，這皮膚竟比女孩子還白。」
說完，也不顧雲澤羞紅的臉，重新從柜子里翻出一套有些破舊的衣服，「你穿這套吧。」
「為何？我挺喜歡我這套的。」雲澤抱著的，是月白色直裰，簡潔素雅。
「村裡的小孩沒有穿得這麼好的，你若穿這個，容易吸引別人的注意。」拂雲胡謅八扯。
實際上，那衣服是凌景的，她沒問過他，就把他最喜歡的東西拿給別人，他回來若看見，肯定會難過。
「這叫好衣服？」
「我們窮人家，自然比不得你家的標準。」
雲澤想了想，不情不願地將衣服還給拂雲，去拿另一套灰色短衫。
因凌景常常在廚房，那袖子沾了許多油污，時間長了洗不掉，看著髒兮兮的。
雲澤一臉嫌棄，皺眉看向拂雲，「我能穿剛才那套嗎？這衣服粗糙，會硌人……」
「嘖……」拂雲不禁感慨，這到底是哪裡來的公子哥，看樣子，從未過過苦日子啊。
「過兩天就習慣了。再說，你別脫你裡面那件，只穿在外面，倒也不影響。」拂雲真心不建議他穿好的，因為，她也沒穿過多好的。
「可裡面的髒了。」都臭了。
他在外流浪了半個月，把自己打扮成小乞丐，躲避追殺。
可實在受不了乞丐身上那髒污惡臭的氣味，便去偷了這身女孩的衣裳，把自己打扮成女孩，偷天換日。
貼身穿的，是他自己的真絲內衣，已穿了大半個月，那味道，聞到都上頭。
拂雲淡淡瞥了雲澤一眼，「穿粗布麻衣，或者穿又髒又臭的，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她真就不管了，回自己房間去。
雲澤嘆了一口氣，認命換衣。
雲姨說得也對，村裡的孩子都這麼穿，他也這麼穿，就不會那麼惹眼。
內衣一脫，臭味撲鼻而來，雲澤嫌棄地皺眉，這氣味，就跟乞丐窩裡的那些人一樣。
好在獨自流浪的這半月來，習慣了不少，並未嘔吐，只是實在難忍這種氣味出現在自己身上。
他揚聲喊道：「雲姨，我想洗澡。」
不一會兒，傳來拂雲的聲音，「洗澡可以，但沒熱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