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廚有二十餘人,除了三觀跟著五官跑的徐二,其餘人,都表示,不服女東家。
尤其是張一強最是不喜。
前掌柜走後,雖說李鬼偶爾會來,可大部分時間是不在的。
作為主廚,張一強別提有多自在了。
好日子才過兩個月,突然說要來個新東家,還是個女的,那麼年輕,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懂什麼開酒樓?
張一強怎麼可能會服氣?
當著李鬼,他不好表現出來,旁敲側擊問:「鬼叔,那女的,什麼來頭?」
李鬼目光淡然地從眾人臉上掃過,嘴角輕揚很快又放下去,「涼州正陽縣那邊,一個村里來的,以前開過小吃店。」
「呵,呵呵。」張一強笑了,「鄉下人啊,開個小吃店就敢接手酒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李鬼捋著八字型小鬍子,「別管那麼多,怎麼接手那是別人的本事,明日一早,全部準時到場,新東家有話要說。」
「是。」
眾人稀稀拉拉地回答。
李鬼一走,後廚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處,嘰嘰咕咕討論著。
「一個鄉下女子,能有什麼本事?我看,要不了多久,咱們這酒樓,就得徹底垮咯。」張一強陰陽怪氣道。
徐二不以為然,「我覺得不一定,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聽過沒有?東家若沒點本事,又怎敢來沾染酒樓?更何況,她長得那麼漂亮。」
「我看你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張一強對著這個跟自己唱反調的傢伙沒有一點好感。
三觀跟著五官走的人,他不想搭理,便只跟其他人說話。
「照我經驗來看,這兩個月都在虧錢,但好歹能勉強支撐,那女人一來,肯定要不了幾天就要倒閉,工錢也發不出來,我看,咱們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走不走?」張一強看向其他人。
眾人都很猶豫。
能在步陽東街找份工作,可以說是祖上積德了。
雖說工錢算不得多高,可有時候,遇著出手大方的客人,隨便給點賞銀,能抵幾個月工錢。
大家自然捨不得放棄這麼好的工作。
張一強轉了轉眼珠,繼續道:「你們想啊,發不出工錢就是白干,而且,這東街的鋪子,哪家不是有點背景?到時候,咱老百姓,要不到工錢,能去哪說理?」
「辛辛苦苦的血汗錢,哪能就這麼讓個女人坑了去?總之,她若在,我就不來了。」
「問問你們意下如何?」
眾人都明白,這是想集體罷工的節奏。
張一強是主廚,管著後廚大部分事情,大部分人都習慣聽他安排。
聽到他說不來,當即有人附和,「大勺不來我也不來了。」
大勺,是張一強的外號。
「我也是。」
「我也是。」
「徐二,你呢?」
徐二呵呵一笑,「我孤家寡人,少點工錢也餓不死,我……」
徐二還沒說完,張一強就打斷他:「不必問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他不會走。」
「大勺哥懂我。」徐二笑道,「有美人東家在,我自然要留下來,剛才我可瞧見了,東家旁邊那個冰山美人也很耐看,我……」
阿巴阿巴。
無人願聽徐二的嘮叨,大家早已轉移了地方,商討集體罷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