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還未吃晚飯，就搬去了平安醫館。
家裡的兩個小公子都走了，玉書便無人可跟。
偷偷跑來姐姐玉蘭的屋。
才買回來時，玉書一副病態，經過凌寒舟的調理，加上常陪凌景和雲澤一塊鍛鍊，身子骨硬朗了很多。
個子高了，臉上也長肉了。
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玉蘭，「姐姐，夫人會不會趕我走？」
玉蘭突然怔了一下。
這些日子，她日日夜夜受煎熬，內心的愧疚，讓她不敢去拂雲跟前露臉，可又怕沒伺候好夫人，更加煎熬。
這幾日，夫人有事都找大春不找她，出門也帶大春不帶她。
玉蘭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失去了夫人對她的信任。
面對玉書的問題，她心亂如麻，「不會的。」
「可是，小公子不在家，就沒人給我安排事情，不做事，肯定會被趕走的。姐姐，我不想離開，我不想回人牙子那裡，也不想回家。」
家裡沒人喜歡他們，回家意味著會再次被賣。
想到吃不飽飯還要被打，病了連一口藥都喝不起的日子，玉書就渾身顫抖。
玉蘭心疼地抱著弟弟，「不怕，有姐姐在。」
「姐姐，我不想被趕出去。」
「你不會被趕出去的，我去找夫人，我跟她認錯，夫人那麼好，一定不會趕你走。」
要趕也是趕我。
玉蘭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玉書年歲小，不懂事，聽到玉蘭這麼說，就信她。
他推著玉蘭，「姐姐，你跟夫人走得近，你快去跟夫人說，別趕我走，我什麼都可以做。」
玉蘭不過是安慰弟弟，現在被趕鴨子上架，心頭頓時慌了。
被玉書推出門外，她生怕弟弟看出她心虛，不敢折回去，只好硬著頭皮去找拂雲。
「咚咚咚。」
「進來。」拂雲正在書房，用毛筆在紙上勾勾畫畫，整理開酒樓的事。
「夫人。」玉蘭進來，就跪在書桌前磕頭，腦袋「咚咚」砸在地板上，卻不覺得疼似的。
拂雲停下手中的事，「發生什麼事了？」
「奴婢懇求夫人，別趕走我弟弟，他還小，什麼都不懂，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您要怪就怪奴婢，賣了奴婢也可以，只求您別趕走我弟弟。」玉蘭語速很快，聽起來明顯很慌張。
拂雲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麼？」
許是自己心裡有鬼，拂雲平靜的問話，在玉蘭聽來，就跟憤怒的質問差不多。
她渾身一抖，又磕了響頭，「夫人，奴婢、奴婢……」
小姑娘這麼慌張，拂雲自然看出她定是藏了什麼秘密，直勾勾盯著她，「老實交代吧。」
玉蘭心一橫，閉著眼，把自己是林厭安插進來的眼線的事說了，包括她給林厭匯報過幾次消息。
比方說，夫人養了一隻有靈性的猴，喜歡吃什麼，喜歡穿什麼衣服，孩子大抵是幾月份出生等等。
都是一些日常小事，可又涉及到了個人隱私。
拂雲神色冷下，「還有呢？」
「還有……還有就是……」玉蘭慌張地吞咽著口水，「您被擄去的那晚，奴婢聽到那個督主的聲音，當時奴婢嚇壞了，躲在屋裡不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