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拂雲的眼睛,昨夜並未哭過,現在,一碗粥都吃完了。
狀態是看起來是恢復了。
可大家都覺得,氣氛很奇怪,甚至有些壓抑。
逗了一會兒孩子,拂雲就把孩子遞給了二春,「幫我照顧好她。」
「放心吧夫人。」
這時,三春端了一碗藥來,拂雲接過藥碗,就把幾人打發走了。
玉蘭看向裡間的方向,床被屏風阻擋,她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收回目光,懷著沉重的心情,退出房間。
給凌寒舟餵了藥,方勝就來了,身後跟了一大票太醫。
拂雲冷冷看了他們一眼,「怎麼不等人沒氣了再來?」
方勝被這話噎得滿臉通紅,「抱歉夫人,昨日形勢實在急迫。」
拂雲掃了他一眼,起身就朝屋外走去,太醫們急忙背著自己的醫藥箱衝到床邊。
方勝跟著拂雲出來。
「夫人,想必昨日的事,你應該聽說了?」
昨日?
拂雲皺起眉頭,「仔細說說。」
方勝的話不多,三言兩語就將昨日在京城大廣場看到的事說清楚了。
拂雲垂著眼眸沒發表任何看法。
他又問:「林厭的屍體,夫人想如何處理?」
提起林厭,拂雲眸光一凜,死簡直太便宜他了。
可死都死了,再折磨也是無用功。
「隨便挖個坑埋了。」
方勝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便去叫人辦了。
此時,皇宮。
齊牧堯住進了養心殿。
坐在輪椅上,撫摸著曾經睡過的床,恍如隔世。
「當初,就是在這裡,那個逆子,不准任何人來看我,甚至給我斷了藥。」
齊牧堯合上眼眸,擋住了眼中的寒涼、彷徨和不甘。
雲澤靜靜地聽著。
「小九。」齊牧堯把雲澤拉到跟前,「兩年多,你都長這麼高了。怨父皇嗎?」
「怨過。」雲澤如實道。
齊牧堯就笑,「你呀,倘若這話是問別人,對方一定會跪地請罪,說不敢怨。」
「雲姨教我,要做個誠實的孩子。」
「你還是個孩子,該誠實,可以後,不能再如此誠實了。」
雲澤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齊牧堯抬手,想摸他的頭,卻發現夠不到了,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以後自會有人教你如何做。能跟我說說,你說的雲姨和姨父嗎?」
提起這兩年的時光,雲澤就忍不住嘴角上揚,「他們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父子倆這一說,就到了吃午膳的時間。
福公公送來飯菜,就自覺退了出去。
「高神醫,凌家……」齊牧堯眉頭緊擰起來,眸光有些許渙散,似乎想到了什麼久遠的事。
雲澤也不打擾他。
良久,他才開口:「是我們家欠凌家的,小九,我可能還不了恩了,今後,你代我們還吧,代整個齊家還。」
「父皇?」雲澤不解。
齊牧堯卻只是苦笑,說他兒子以不正當的手段搶皇位,他又何嘗乾淨過?
本可以堂堂正正,卻在那女人的影響下,走了錯路。
二十多年前,凌家遇難時,他十一二歲了,雖不知事情的全貌,卻也隱隱能猜到一些緣由。
正想著,福公公跑了進來,「皇上,太……太后來了。」
林婉柔突然從太皇太后,變成了太后,福公公差點沒改過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