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交手了兩個回合，這回，凌寒舟肩頭受了林厭重重一踢，後退了十來步。
拂雲急忙衝上前扶住他，「凌寒舟，沒事吧？」
凌寒舟緊閉雙眼，用力咬著舌尖，疼痛感讓他腦子稍微清晰了一些。
可眼前，十分模糊。
凌寒舟站直了身子，「我沒事。」
只是整條右臂麻木不堪。
凌寒舟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林厭，「林厭，收手吧，我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饒我？」林厭輕蔑一笑，「你中了毒，又打了這麼久，想必，這會兒蛇毒已經蔓延到全身了吧？
你都自身難保了，拿什麼來饒我？」
「什麼！」拂雲心頭大駭，想到凌寒舟抓蛇的時候輕哼了一聲，當時，她被嚇傻了，並未過多細想。
那個時候就中了毒……
拂雲一下子慌了起來，「凌寒舟，我們不搭理他了，我們走。」
凌寒舟以為自己克製得很好，沒想到，林厭一直都知道。
他也不願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拉起拂雲的手，緩緩後退，與林厭拉開距離後轉身就跑。
打鬥林厭雖勝了，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開心。
努力那麼久，付出那麼多，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
一旦江陵王造反成功，等待他的，絕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他才著急忙慌地趕回來，想趁亂帶走心愛的姑娘，找一處偏僻的地方生活。
現在，卻被攔在這裡。
他不好過，他們憑什麼好過？
林厭瞬間紅了眼，搶了西廠護衛的刀，朝凌寒舟的背影衝去。
凌寒舟此刻頭昏腦脹，能不踉踉蹌蹌已然是他的極限，並未察覺到危險靠近。
拂雲聽到身後的腳步，幾乎是下意識地推開凌寒舟，轉過身去。
只見一把長刀，直逼自己胸口而來，她顧不得自己，第一反應是緊緊護住懷裡的孩子。
忽然，一股強勁的力道拽住她的手臂，天旋地轉間，拂雲只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堅硬的懷抱。
耳旁忽然傳來一聲悶哼。
拂雲頓時怔住了。
抬起頭來，從凌寒舟護住她的臂膀之間，看到他身後一身戾氣的林厭，以及他手中舉著的一把刀。
拂雲腦子「轟」的一下突然炸開。
突然間，有很不好的預感。
就好像，有身體裡有什麼東西被人抽走了一般。
她自己死時，都沒這樣失魂的感覺。
「凌寒舟！」
拂雲的喊聲，吸引了一旁打鬥的西廠的人的注意力。
兩撥人，漸漸分開。
忽然，灰爺不知從何處躥出來，對著林厭就是一陣抓撓，動作迅猛無比。
林厭只覺得臉上手上火辣辣的疼。
拔出劍，對著灰爺就是一陣亂砍。
凌寒舟剛才還鮮紅的嘴唇，這會兒已經變成了青色。
半個身子的重量，全部壓在拂雲身上。
拂雲將他和孩子交給西廠的人，握著手中的匕首，朝林厭衝過去。
「夫人！」西廠的人想制止，已經來不及了。
「林厭，今日不取你性命，我餘生難安！」這兩個月來的恨意，完全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
「你真要為一個男人，與我為敵？」林厭側身躲避眼前的致命一擊。
「不止如此，你叫人殺我的仇，我也要一併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