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舟打死都想不到,李拂雲會為了傳遞消息,而傷害自己的身體。
從平安醫館出來,他只覺得渾身冰涼。
白老頭說,他見著李拂雲了,情況很糟糕。
但她說,時機不到,別找她。
當時說話不方便,她是偷偷寫在白老頭手心的,消息並不多。
所以,白老頭不知道原因,他猜,或許跟孩子有關。
「老夫還知道,她沒性命之憂。」白老頭道,「因為老夫故意開價五十兩銀子一張藥方,那個人,立馬就點頭了,可見那人是不會讓她出事的,你且安心。」
凌寒舟點了點頭,木訥地離開了。
說安心,可他如何能安心?
找了那麼久,沒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
她一個人,肯定會害怕,會無助……
凌寒舟想立馬去找她,可想到她託付白老頭的叮囑,不敢輕舉妄動。
凌寒舟才離開,就有一把明晃晃的刀,橫在白老頭的脖子上。
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從暗處現身。
正是先前來過的鬼卿。
「剛才那人來此做什麼?」
白老頭眸光沉了沉,沒想到,這麼多天了,還有人盯著。
那人可真是小心。
面上,淡定如斯,「來老夫的醫館,除了看病或者買藥,還能做什麼?」
「一個醫術在你之上的男人,來找你婦科聖手看病?」鬼卿冷笑。
白老頭當即一臉怒氣,「醫術在老夫之上?你這年輕人眼神不好?再者,會醫術就不用買藥了?你會拉屎就不用吃飯了?」
鬼卿嘴角抽了抽,無話反駁。
「我說,你們這些人,又要大夫救命,又不想大夫活,到底想幹什麼?」
「打探消息而已。」說完,鬼卿很快又沒入黑夜中,就跟沒來過似的。
白老頭雙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那個臭丫頭,拉他下水,等她活著回來,定要好好罵她幾句。
為了見他,竟然能想出這種不要命的辦法。
該罵。
……
拂雲喝了藥,早早地睡了。
林厭守在床邊,一臉溫柔地跟她說著話。
「那大夫的確不錯,我看你這兩天氣色好多了,晚上睡得也安穩了許多。」
「晚上?」拂雲皺了皺眉,「你來過?」
「來過,你睡得很沉,當真是改行了,警覺都變差了。」林厭笑了笑。
拂雲撇了撇嘴,不想說這個話題。
實際上,被困這麼長時間,她的警覺性早回來了,隨便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醒她。
林厭一進門她就知道,只不過懶得搭理。
現在提起,索性順勢裝起來。
「你好好歇著,我走了。」林厭給拂雲掖了被子。
起身時,被拂雲拉住手,心頭一跳,眼神變得炙熱起來。
很想問,是不是捨不得他,可還沒開口,就被拂雲搶了先。
「林厭,我想見孩子。」
用身體做藉口,只是為找一個跟外界接觸的機會傳信,拂雲還要繼續博取林厭的信任。
只是這男人以要養身體為由,拒絕了她四處閒逛的請求。
她再也憋不住,瘋狂地想看孩子。
只要孩子在身邊,她就能想辦法逃出去。
林厭沒有說話,拂雲抓著他的手晃了晃,小聲地喊了一句:「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