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東的話,讓孫斯年冒出了冷汗。
惡作劇就罷了,想搞垮木子牌的罪名實在太大。
一個小孩,哪裡懂什麼搞垮不搞垮,無非就是大人教的。
追究起來,孫斯年落不得好處。
細思極恐啊。
再者,那些話,也不是凌雪胡說。
孫斯年在家中,亦聽到過他夫人說這樣的話,當著孩子的面,那麼孩子會認為木子牌搶金家生意,大抵也是從他娘那裡聽來的。
這會兒,孫斯年倒是徹底拉下了他縣令的面子,沖宋雲東再次拱手,「宋公子言重了,小孩不知事,不會分辨好歹,再聽說一些傳言,便信以為真,還望宋公子,莫要計較。
在下在此,替小兒向凌姑娘道歉。」
登時,四周傳來噼里啪啦筷子落地的聲音,所有人都怔住了。
看來,是他們多慮了,能讓縣令大人親自賠罪,這兩人有後台呀。
凌雪抿了抿嘴,也沖孫斯年行禮,「大人,此事我也有錯在先,我在此向小公子道歉。我娘常常教育我們,做人不能小肚雞腸。
就因被污衊幾句,就大打出手,害小公子哭啞了嗓子,此事也有我的不對,還望大人海涵。」
小姑娘彬彬有禮的樣子,讓孫廝年紅了臉,「是我教育好小兒,讓諸位見笑了。」
「是我的錯。」凌雪齜牙一笑,搖了搖宋雲東的手,「師父,打架是不對的,雖說我被薅了一把頭髮,可頭髮是會長的,我沒關係。
倒是剛才那位夫人說的,我覺得也有道理,咱們應該給孫公子賠醫藥費。
師父,我沒有錢,你幫我賠嘛,一百兩醫藥費我現在還不起,等我爹娘回來了,他們會幫我還的。」
宋雲東嘴角直抽抽,小丫頭好像變聰明了,知道陰陽怪氣地委婉告狀了。
他當即讓宋小福去取銀子。
孫斯年哪裡敢要?人家不讓他賠就算好的了。
又說了一番客套的話,兩方家長才握手言和。
此事就這麼過了。
宋雲東客氣地送走孫斯年,返回時,一臉陰沉。
凌雪心頭一跳,撒腿就往後廚跑,「師父,我去幫忙。」
才跑出兩步,就被宋雲東一把揪了回來,扛著上樓了。
凌雪自知自己做錯的事,可能要受責罰,開始哭了起來。
小丫頭一哭,宋雲東就捨不得凶她。
帶到自己房間,關上門,這才苦口婆心地教育:「小雪,你爹娘不在身邊,師父就是你的靠山,今後若遇到麻煩事,不能自己盲目處理。
有事就跟師父說,倘若是師父也解決不了的事情,咱們就去找你宋爺爺,今日這事兒,你做得有點過了。
咱遇到的是講理的孫大人,倘若是換了別人,可沒這麼容易講合。」
凌雪撇著嘴,霧蒙蒙的大眼看向宋雲東,「師父,我知道了。」
看到小丫頭聽話的樣子,宋雲東心裡軟綿綿的。
一邊拿手給她梳頭髮,一邊說:「以後可不許再衝動了,若那小胖子學過功夫,會打架,今日吃虧的就是你。」
聽師父這麼說,凌雪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虛心認錯,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衝動了。
宋雲東不信,追問道:「那我考考你,下次被人辱罵,被人欺負該怎麼辦?」
凌雪翻了個白眼,「師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跟我說話。」
「呵呵~」宋雲東沒好氣地戳了戳凌雪的額頭,「人小鬼大,你這不叫小孩誰叫小孩?」
凌雪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