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走後,拂雲獨自坐在八仙桌旁,整理凌亂的思緒。
她一直覺得,江陵王要發動政變與他們無關,所以,對於那些人錯綜複雜的關係,並沒有去做太多了解。
雲澤闖入朝堂那天,齊雲塵當場發怒,很不願意管這事,那麼,為何會在三日後,處置鄧有福呢?
齊雲塵受制於林婉柔,倘若動了林婉柔的人,無異於向她宣戰,據江陵王所說,齊雲塵一時半會兒動不了那個女人。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鄧有福的落馬,是林婉柔做的。
因為雲澤為自己進宮一趟,她就做了鄧有福?不管是自己,還是雲澤,都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拂雲想不出合理的解釋,上級想要做掉一個人,有時候根本不需要理由。
暮色四合,洛月帶著打探到的消息回來,告訴拂云:「東廠要換主。」
「換主?」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就說得通了,拂雲皺起眉頭,「打算換誰?」
「林厭。」
「什麼。」拂雲緩緩瞪大了眼。
先前那些沒有結果的猜忌,在這一刻,突然有了答案。
……
「來人!放本督出去!你們竟然敢關本督,就不怕本督殺了你們?」
東廠天牢里,鄧有福不甘地抓著牢門,似乎想將其掰下來,好逃出去。
今日他在家中,林厭突然帶了許多人闖入,當初給他陳列了許多罪證。
鄧有福當時就蒙了。
什麼虐待宮女、豢養小白臉,這些都不是秘密,太皇太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怎的突然拿這些小事來給他治罪?
當時鄧有福就想到了雲澤進宮那次,但他覺得,一個不受寵的小傢伙,定然不會有人聽他的,況且,那日他當眾說了,是那個女人偷盜她的東西,還劃傷他的臉。
應該治罪的是那個女人,而不是他這個「受害者」。
無端被抓,鄧有福怎能服氣?又扯著嗓子嚎了起來:「來人!本督要見太皇太后!」
「別叫了,沒人會聽你的,這裡,現在是我的地盤。」林厭慵懶的聲音從入口傳來。
隨著腳下的「噠噠」聲,很快來到牢門前。
衙役立馬搬來椅子,林厭一撩長袍,瀟灑地坐了上去。
「林厭,你什麼意思?」鄧有福瞪著小眼睛,牙齒咬得咯咯響。
林厭抬了抬手,屏退左右,牢里,只剩下他和鄧有福兩人。
「字面上的意思,東廠今後,歸我管。」
「那些罪證……是你乾的?」
「是我乾的,但你有今天,也不能全怪我。」林厭笑了笑,「誰叫你收不住你的色心,公狗似的,看見個美人就想動手。哦,不對,說你是公狗都是侮辱公狗。」
這是有史以來,鄧有福受過的最大的侮辱,他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自己留了把柄給別人抓,你並不冤枉。」
「那個村婦?」鄧有福腦子忽然靈光了,這麼明顯的陰謀,他怎麼就沒想到?
「呵呵,林厭,真有你的。」鄧有福無力地坐在地上,「是你假傳的太皇太后懿旨,讓本督去給一個村婦宣旨。」
「村婦?她可不是什麼村婦。」林厭拿起手邊茶几上的茶盞,撇了撇浮沫,「她是九皇子的恩人,九皇子是太皇太后疼愛的孫子,再者,她相公還是太皇太后的恩人,動她,跟動太皇太后有何區別?你一個東廠總督,總不至於連這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