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舟說的正事,是讀書。
到今年雲澤也九歲了,雲澤十歲,可兩人的學識比起京城許多同齡人,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想要他們今後有本事,讀書自然是少不了。
雲澤作為皇子,原本可以去國子監跟其他皇子一塊讀書,可回來這麼久,宮裡就無人管過他,存在感特別低。
至於曾經的太子如今的新皇齊雲塵,還會不會買兇繼續殺他,凌寒舟也說不準,只知道江陵王有準備,不用他操心。
目前,雲澤還需要繼續降低存在感,入的學堂,自然越普通越好。
凌寒舟聯繫的,是離家半個時辰路程的一家私塾,今日晚歸,他就是去辦這事。
打發了孩子回去睡覺,拂雲才問凌寒舟:「相公,你說的那個私塾,安全麼?」
「是江陵王推薦的,那兒的夫子是江陵王的一個朋友的同鄉。」
拂雲點了點頭,「既然是江陵王的主意,想必不會有問題。」
說干就干,第二天,凌寒舟進宮前,親自送了兩個小傢伙去私塾。
夫子是個年俞三十的男人,穿著打扮十分素淨,看著倒像有學識的。
接待新學生,還專程問了他們讀過什麼書,好相對他們的水平教學什麼的。
見夫子態度溫和,脾氣不錯,凌寒舟便放心地離開了。
拂雲把昨晚繪製的圖紙拿去給玉娘,專門點了其中布料最少的一套,讓玉娘只做一款,加工趕製,三日後張曉雲來取。
美容館忙碌,她幫了一會兒忙,轉眼就到了下午。
前腳才回到家,雲澤後腳就跟來了,「雲姨,我不想再去私塾了!」
拂雲疑惑問:「為何?可是跟同學打架了?」
「不是。」雲澤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那夫子就是個庸人,沒什麼學問,還不懂裝懂,寫錯了字,我給他點出來,還被罰打手心,雲姨,你看!」
雲澤伸出雙手,手心紅彤彤的還有戒尺打過的痕跡。
拂雲一臉心疼,立馬帶著他進屋上藥。
平日這種時候,凌景定會落井下石嘲笑,可今日,卻很安靜地守在一旁,這情形有些不對勁。
拂雲問雲澤:「你可是頂撞夫子了?」
「我只是說他寫錯了字,他拒不承認,說是我錯,還當眾罰我,憑什麼,我又沒說錯。嗚嗚,雲姨,我不去那讀書了。」雲澤委屈的眼淚不停在眼眶打轉。
第一天就被打,拂雲也不能理解,便問他,是什麼字寫錯了。
雲澤當即用手在杯子裡蘸了水,在桌子上寫起來,「就是這個『初』字,左邊分明是兩點,可他只寫了一個點,分明就是他誤人子弟,憑什麼罰我?」
越說越委屈,懸掛在眼眶的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拂雲眉頭越皺越緊,「這的確是他寫錯了,別哭了,男子漢堅強一點。」
「我……我只是委屈。」讀了好幾年書,雲澤表現向來好,就沒被打過手心,豈能不委屈?
拂雲看向凌景,「阿景,這個錯誤你當時可發現了?」
「發現了。」凌景老實回答。
「那你可有提出疑惑?」
「我想提的,被阿澤搶先了。」
拂雲忽然就笑了,對雲澤說:「槍打出頭鳥?肯定有很多人發現錯了,但是只有你一人出頭,可不就先打你麼?」
雲澤不解,「雲姨,你的意思是我錯了?」
「你沒錯,但這件事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聞言,兩個小傢伙都瞪著大眼睛看向拂雲,錯了就提出來,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