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雲覺得,當時那話沒啥毛病,那時也是為了吸引兩個小傢伙的注意力,才故意這麼說的。
可他們這一「情景再現」,她似乎看到了當時矯揉造作、不要臉的自己。
正準備讓孩子們別提那茬,就聽到一聲輕笑。
來自對面的男人。
男人臉上淺淺地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似乎心情很好。
這麼一看,眉宇間竟有些溫柔,看起來更養眼了。
拂雲一時看得有些痴了。
許是她的目光太直白,凌寒舟很快收起笑意,蹙起眉頭,厭惡地瞥了她一眼。
不用問,拂雲就知道,他想說的只有兩個字——噁心。
兩個小傢伙吧唧吧唧吃著魚,凌雪時不時來一句:「好吃。」
拂雲一笑,「喜歡的話,以後叫你爹爹常做就是。」
每次做飯都得生火,有時候火引不燃,還得用嘴吹,不是吃一嘴的灰,就是吸一口的煙。
拂雲實在不耐煩這麻煩的工序,幻想著,若能將廚房讓給這男人,她就負責帶娃到處玩,該多好?
才幻想出的美好生活,就被小丫頭天真的話打散,「可是爹爹做的魚,沒有娘做的香。」
「這樣啊……小雪喜歡吃你娘做的,以後還是叫她多做吧。」
凌寒舟左手微微握拳,放在嘴邊,拂雲卻看到他眼裡閃過笑意。
真是睚眥必報!
她轉過頭翻了個白眼,再轉過來時,掛了一臉嫵媚的笑,「以後?只要相公喜歡,我以後都給你做。」
拂雲重點強調了「以後」兩個字。
凌寒舟笑意瞬間收斂。
這女人朝三暮四,若不是父親臨終前逼迫他發誓,不能休妻,他早就休了她,哪裡會有什麼以後?
凌寒舟幾大口扒光碗裡的飯,碗一扔,起身回房。
一點都不經逗,拂雲笑得樂不可支,唯恐天下不亂喊道:「相公這是何意?是不想跟我有以後嗎?」
「滾。」凌寒舟從喉嚨吐出低沉的音節。
「你們爹爹好兇啊,又要趕我走。」拂雲嘟著水潤的唇,委屈巴巴地跟孩子告起狀來。
凌景立馬垮了臉,「爹爹,你不能這麼說娘。」
凌雪:「娘,我們不理爹爹了。」
凌寒舟:……
他招誰惹誰了?
一個二個,整日只知與他作對!
拂雲樂呵呵地捏著兩個小傢伙的小臉蛋,「娘的好寶貝,真沒白疼你們。」
凌寒舟:……
他白疼了那麼多年……
她不過才疼了幾天……
吃完飯,凌景吵著要跟娘睡,又是撒嬌又是癟嘴的,凌寒舟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才一點頭,他就撒丫子跑了出去。
老父親心裡有氣沒處撒,只能趁著娃洗漱,去找娃他娘理論。叫她最好識相一點,別在孩子跟前亂說話。
拂雲半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抱著後腦勺,抖著腳,抬著眼想問題想得出奇。
突然,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得了帕金森的腳突然僵住,「你怎麼來了?」
印象中,這男人從不會進李翠花的房間,更別提她人還在屋裡。
「早晨你不是叫我晚上來你房間麼?」
「……」拂雲臉上一變,「隨口一說,你不會當真了吧?」
「你說呢?」男人一步步朝她逼近。
拂雲往床裡邊縮了縮,凌寒舟以為,她怕了,正想繼續上前,威脅幾句,讓她不要忽悠孩子,讓孩子跟他不親。
可還未走近,就見拂雲拍著身邊空出的床鋪。
「來嘛。」
「……」
「別害羞啊,咱是正經合法的夫妻,睡一起也是應該的。」
「……」
「誒,你別走啊,不想培養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