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快進來,你若不肯進來避雨,我就出去陪你淋。」
「別!」凌寒舟見她當真要出來,急忙制止,「你別動,我進來。」
男人人雖進了馬車,可卻離拂雲很遠,生怕弄濕她的衣服。
他越是這樣小心翼翼,拂雲越是想哭。
再想到辛苦尋子,悲從中來,眼淚大顆大顆地掉。
以前她也哭過,但這一回,卻是完完全全地哭進了男人心裡。
「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活了兩世,不管是面對什麼樣的困難,她總能用毅力克服。
並且越挫越勇。
眼見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卻又被迫離家那麼遠。
凌寒舟緊抿著唇,張開雙臂想抱她,又怕弄濕了她。
拂雲可不管那麼多,此刻,她很想要一個擁抱。
撲進了男人懷裡,哽咽著,「凌寒舟,還好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凌寒舟輕輕地抱著她,「都是我不好,讓你跟著受累了。」
「不關你的事。」拂雲將負面情緒都哭了出來,一抹眼淚,又變成了倔強的模樣,「我一定會讓抓我兒子的人,付出代價!」
雙眸透著濃濃的殺氣,這樣的女人,才是凌寒舟認識的樣子。
卻不是他期待的樣子。
她越是這樣,越證明自己沒有本事。
凌寒舟心裡很難過。
這二十多年來,他小心翼翼地活著,明明學了一身本事,卻不能顯露出來,就怕招來仇人的注意。
但凡展露一點頭角,腳下的土地,就會變成薄冰。
或許,是他給自己的壓力太大。
凌寒舟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推開拂雲,拿被子給她裹起來,「娘子,我有個猜測,那些人,或許是沖我來的。」
「你?」拂雲愣住了。
「阿澤假死,兩年間無人發現,而京城距離李家村十萬八千里,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小。再者,當初的太子已經坐上皇位,再無威脅,不可能會派人來尋找屍體。」
「所以,你因為這個就斷定是沖你來的?」拂雲皺眉。
「不是。」凌寒舟的衣服滴了很多水在馬車上,他用手指沾了水,在乾淨的地板上,花了一個簡單的圖案,上頭點了幾個點。
「這裡是李家村。」凌寒舟手指一動,水跡被拉長,「這是正陽縣,這是涼州,這是江陵州,而這裡——」手指點了點右前方,「這裡是京城。」
「這些點,連起來,是一條比較直的線路,若是沖雲澤來的,直接抓回京城就是,為何還要通知我們?我想,他們是用孩子,引我去京城。」
這是凌寒舟的猜測,沒有依據,但直覺就是這樣。
不然,他做不出別的解釋。
若是為錢綁票,大可不必跑這麼遠。
對方或許是知道,他此生不願再踏足京城。
之所以選各個州縣落腳,大概是為了確定,看他們可有跟來。
凌寒舟心裡十分沉重,知道他的,除了雲澤和十一十九,恐怕只有他的昔日好友——江陵王,三王爺。
希望此事與他無關,不然,他真的不知要如何面對他。
拂雲沉默了。
凌寒舟的分析,很有道理。
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越來越讓人難以掌控。
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很煩躁。
「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將阿景帶回來,至於雲澤,看他自己的選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