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客棧填飽了肚子,天也黑透了。
拂雲恢復了力氣,繼續剛才的分析。
「從李家村到正陽縣,再到現在的涼州,下一站是江陵州。」
「涼州就罷了,這邊有生意,所以,有仇人也能理解,可江陵州木子牌可從未涉足,對方為何會選在江陵州?」
「相公,你帶阿景去過江陵州,可有發生過什麼特別得事?比方說……被猜忌身份?」
十九知道凌寒舟是高神醫傳人,拂雲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問。
「沒有。」凌寒舟搖頭。
江陵州瘟疫那次,不光是他們,還有許多別處的大夫,甚至有寺廟的僧人,魚龍混雜,不會有人注意一個普通人。
「那或許是沖阿澤來的。」拂雲說出最終猜測。
叫他們來涼州會面,可對方卻不在涼州,而是提前留了信。
這是有計劃有預謀的綁票。
去江陵州,拂雲基本肯定,不是沖她來,若也不是沖凌寒舟,那就只能是雲澤。
十九也想到了這點,臉色變了變,「會不會是小主子假死被千里閣發現,又殺回來?」
「不會,若是千里閣,會直接殺人。」
「說來也是,那……會不會是東廠的人?」十九又猜。
東廠就不清楚了,東旭國易主,雲澤作為嫡子,年齡尚小,沒什麼威脅,但宮裡的那位,會不會忌憚就不清楚了。
說來說去,終是沒定論。
凌寒舟道:「去了江陵州就知道了,至少,目前看來,他們不會對孩子下手,咱們先好好休息,養好精力再趕路。」
「嗯。」拂雲點頭。
她的確需要休息。
幾人準備起身去客房,就見十一闖了進來。
「太好了,都在。」
聽他這麼說,大家下意識覺得有事,都等著他開口。
「我四處打探,都沒發現可疑的人。」
「……」
拂雲白了他一眼,率先上樓,凌寒舟緊跟在後。
一腳睡到大天亮,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幾人便直接上了路。
凌寒舟叫十一和十九先行,保護孩子。
他則在後頭,賣了一匹馬,換成了馬車,又買了薄被和乾糧裝在車上。
拂雲直說沒必要,她扛得住,但凌寒舟說,這是他初次照顧孕婦,很多方面做得不到位,他心裡很難受。
說到這份上,拂雲也不跟他犟,上了馬車。
不幸的是,才出涼州第二天,到了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忽然打起了驚雷。
他們在山上,這段路不平,馬兒受驚,一個勁狂奔,勒都勒不住。
不一會兒,天空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勢來得很急,馬兒奔跑得也很快。
拂雲坐在車裡,只覺得肺都要被顛出來。
凌寒舟見勒不住馬,蹬了車轅,飛身至馬背上,好不容易才將馬安撫好。
等他挺穩馬車,身上已經濕透。
問了馬車裡的拂雲,聽到她氣息還算平靜,才放下心來。
拂雲見他半晌沒進來,打開帘子,就見他坐在馬車前方,冒著雨。
「凌寒舟,你幹嘛呢?」
「怎麼出來了?快進去,別著涼了。」
「那你呢?」
「我濕透了,怕過了涼氣給你。」
許是懷孕的原因,情緒容易敏感,拂雲的眼眶濕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