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開!」拂雲心裡樂開了花,嘴上卻不饒人道:「別耽擱我洗碗。」
「我來洗吧。」凌寒舟撈起袖子,直接搶過拂雲手裡的碗。
拂雲便直接丟給了他。
哪知,這男人竟然還得寸進尺,對她說道:「娘子,為夫手不空,你給我剝雞蛋。」
剝了雞蛋後,他又說:「餵我吃啊,有沒有點眼力見,我在幫你洗碗誒。」
拂云:……
這狗男人,還是讓人又愛又恨。
收拾完廚房,拂雲重新給凌寒舟炒了一碗飯,凌寒舟也不講究,直接端著碗,坐在灶前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說:「李小虎被田舉人帶走了。」
「啊?」拂雲以為,李大德會與對方凱旋一番。
「來的不止是田家,還有別的村的人,都等著看熱鬧呢。田家又逼得太緊,村長沒辦法,只好將李小虎做的那些事說了。」
「然後呢?」
「這也算是給了田家一個交代,田舉人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把兇手交給他處置,村長本想替李小虎說情,提出賠償。可田家似乎不在乎那點錢,田舉人直接帶人去了李小虎家,把李小虎給帶走了,田小蝶的棺材也帶回去了。」
凌寒舟說得很客觀。
這樣的局面,看著是最好的安排。
可拂雲又有些糾結。
「凌寒舟,這是我提議的,我這樣,會不會太狠了?」
凌寒舟笑了笑,她就知道,他娘子面狠心善。
怕她多想,凌寒舟安慰道:「這事本就是李小虎惹出來的,與你有半文錢關係?」
拂雲一想,的確如此。
自己做錯了事,總要付出代價。
總不能,一句「未成年」就能逃避所有責任。
拂雲心裡開闊了不少。
下午,繼續種菜。
有凌寒舟在,拂雲和凌雪只有去樹下盪鞦韆的份。
關于田小蝶的真相,只有凌寒舟夫妻倆和李大德知道,李家村其餘人都不知情。
他們對於李小虎殺人一事,深信不疑。
所以,對於李小虎被抓走一事,並未人生出同情心。
更多的是感慨,一個孩子,怎麼能幹出殺人放火的事!打死都是活該的!
當然,這話也就私底下說說,沒人敢放在明面上罵。
畢竟,隔牆有耳。
李小虎雖被捉了,可他娘還在。
孩子被帶走,生死未卜,沒有哪個當娘的情緒能穩定。
劉寡婦追出去好遠,撒潑打滾怒罵,能使的招數都使了,可田大富並沒給她半點同情。
反而威脅她道:「你縱子行兇,老子沒報官抓你已然是格外開恩了,再敢跟來,就等著蹲大牢殺頭!」
這一說,劉寡婦果然就安靜了。
她聽說了,田大富是舉人,在府城做事。
舉人老爺,就是縣太爺都當得,她不過一個寡婦,拿什麼跟「縣太爺」叫板?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劉寡婦一屁股跌坐在院子裡。
「老天爺,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你要如此懲罰我!」
才嫁到李家,就死了公婆,後死了丈夫,她一人帶著兒子過活,本就十分不易,還被李翠花欺負,被村里人孤立,被趕出去……
她不得已做了難以啟齒的營生。
本以為,日子能這麼過下去也算不錯。
可誰知,兒子又要沒了。
她一個寡婦,活著已是不易,可為何,又要剝奪她的一切?
她想不明白。
「對了,錢,錢……」劉寡婦突然抹開眼淚,爬起來,往屋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