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李大德說,「這對李小虎不公平,把他交出去,他會被打死的。」
拂雲料到李大德心軟,會說這樣的話,所以一點也不意外。
她聳聳肩,「我只是提議,決定權得看村長你。」
在她看來,李小虎已經不算是孩子了。
十歲時,就把凌景按在地上踩,把凌雪推下水,還叫人欺負凌家三小隻,搶了凌雪最愛的關二爺踐踏。
吃土豆中毒,還賴在她身上。
雖說後來,很少出現在村里,但那孩子體內的壞蛋基因還在。
才十二歲,就敢調戲姑娘,還強抱,若不是田小蝶反抗,只怕已經被他侮辱了。
拂雲苦笑著搖了搖頭,田小蝶反抗了,不也被他一石頭砸破腦袋麼?
這樣的心狠手辣的孩子,還能叫做孩子嗎?
俗話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才十幾歲就這麼無法無天,長大真的得殺人放火。
拂雲不在乎李小虎的死活,也覺得他被打死不冤,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但李大德看來,縱使把李小虎母子從族譜上劃掉,那孩子體內流的還是李家的血。
他不忍心。
他都接二連三把村里好幾坨「爛泥」扶上了牆,所以,他相信,人是能改變的。
李大德不接受這樣的頂包做法,可他又想不到別的解決辦法。
腦袋都抓禿了。
「村長。」一陣風颳來,凌寒舟問:「你聞到臭味了嗎?」
李大德聞言,還以為他說的是什麼,用力一吸鼻子,頓時反胃,差點嘔了。
凌寒舟在他的虎口上掐了掐,才壓下去那股噁心的感覺。
風過後,那臭味就消失了。
「我估計,再過兩天,就會有很多白色蛆蟲從棺材裡爬出來,再過四五天,橋上就會爬滿蛆蟲。到時候,別說別村會不會有孩子來上學,只怕就是來上工的,都不敢再從橋上踏過。」
凌寒舟說的是實話。
死者入土為安為大。
李大德不是不明白。
田家大喇喇地把棺材放在李家村村口,不就是在逼他們嗎?
「相公。」拂雲握住凌寒舟的手,「你別嚇村長,蛆蟲沒那麼快爬出來,少說也得五六天呢。咱家孩子膽大,應該不會被影響。」
李大德幽怨地看了二人一眼,「你們這是在逼我,這與田家有什麼兩樣?」
「自然有很大的區別。」凌寒舟淡定道。
拂雲補充:「田家不顧李家村的死活,我們卻是在為李家村著想。」
李大德:……
這夫妻倆,隨便拎出一個他都說不過,更何況二人一唱一和?
都是在逼他啊!
李大德猶豫不決。
忽然,李明義跑來,一股腦衝進凌家院子,「爹,田家來人了!」
「什麼?」李大德「騰」地從凳子上起身,「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不知,那個田舉人,帶了七八個男人,在咱家門口守著呢。」
李大德閉了閉眼。
事情還沒討論出個結果,田家就來人,這真的是在逼他啊。
李大德不得已起身,離開了凌家。
拂雲和凌寒舟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是擔憂。
沉默了片刻,凌寒舟道:「我跟去看看。」
「嗯,小心,能不起衝突儘量彆氣衝突,護好自己。」
聽到這種暖心的話,凌寒舟揚起了溫和的笑,點了點頭,去追李大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