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的馬車,駛出李家村,上了平緩的鄉道。
他把玩著腰間的玉佩,側頭看向身邊的人,笑道:「你眼光還不錯,只可惜……」
「沒什麼好可惜的。」
「你真的……不覺得遺憾?」
「都是當爹的人了,別這麼幼稚。」那人淡淡地說了一句,就合上雙眼,閉目養神。
陸離自知無趣,也不再說話。
……
拂雲回家,繼續整理開會流程。
約莫下午三四點,來到廠房。
果然如她所料,大家都興致勃勃,頗有大幹一場的趨勢。
光頭李更是欣慰地說:「二賴子,看來今年咱不用東奔西走了。」
二賴子笑眯了眼,有生意就代表有錢了。
鍋里有了,那他的碗裡自然也不會少。
「嘿嘿嘿,四哥我都給你規劃好了,今年你就起個大房子,年底娶個美嬌娘,明年生個大胖小子,然後,讓胖小子管我叫爹。」
光頭李猥瑣地笑著。
房子、妻子、孩子,二賴子也覺得,人生不過如此,他滿足了。
可聽到最後一句,很不是味啊。
「你啥意思?什麼叫管你叫爹?」二賴子揚起拳頭,準備跟光頭李干架。
光頭李哈哈笑著,邊跑邊解釋,「是乾爹,乾爹!」
「這還差不多,記著,等我兒子出世,你要包個大紅包!」
兩人鬧得大家樂不可支。
廠房的地面用水沖洗過,濕濕的,有些冷。
眾人都站在濕噠噠的青石板上,等著開會。
拂雲也知大家冷,但是一年的規劃還是有些內容,加上今年她添了晉升和獎勵機制,一時半會兒講不完。
看了看手中的章程,拂雲捲起紙張,氣沉丹田,「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跟村長合力,搞定了一個顧客,是個大單,今日交了一千兩定金,過兩日再來訂貨。」
「那人是京城人士,聽說咱們木子牌的名氣,專程來的。木子牌的名氣能傳到京城,離不開大家的共同努力。」
「原本今日有很多事要跟大家說,但顧客前來,耽擱了不少時間。我臨時決定,會議明日再開,今晚,咱們辦個慶功宴!」
拂雲知道,人關心的只有自己的利益,補充了一句:「開門紅證明咱們今年氣運不錯,也相信咱們的廠房會越做越大,大家手裡掙的,也會越來越多。」
或許,換成她在的那個年代,基本沒有幾個打工人會信這句話。
但在她這裡,大把大把的工錢,是真實地給出去的,她這話,沒有欺詐,她也不會因為工人工錢高了而變臉。
有錢的感覺特別爽。
但凡是不想做的,都能出錢請人做。
拂雲每日睡前都會反思,一遍遍地問自己,還有哪些是能獎勵出去的?
她害怕在追逐利益的路上,被利益反噬。害怕自己抵制不了金錢的誘惑,而丟失了初心。
所以,她儘可能大方,把該花的花了,該給的給出去,從而追求一種「心理平衡」。
這會兒,說到慶功宴,少不了好吃的,自然也少不了光頭李。
他直接帶上饅頭,趕著馬車奔到鎮上,去買肉、買各種菜。
回村的路上,在城門外遇著推著滑板車的凌寒舟,叫上他一塊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