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被雲澤安排躺下休養。
但他才睡一會兒,就忍不住坐起來,「阿澤,我爹娘吵架吵完了?」
「沒有吧。」雲澤坐在床邊,往後一躺,悠閒地靠在凌景的腿上,「姨父都說了凍不死,不用擔心。」
凌景:……
話是這麼說,可他愧疚啊。
雲澤:「你若是心裡過意不去,就去跟雲姨說,都是你的錯,你不應該瞎跑,讓大家找不到,然後,雲姨就會攆你出去,不攆姨父了。」
凌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雲澤抬眼看向他,「你自己去找雲姨,還是我叫她進來?」
凌景搖頭:「凍一夜凍不死人,再說了,被攆出去,爹爹會自己去找地方住的。」
雲澤:……
大哥,我以為你知道悔改了!
凌景:他是爹爹的寶貝,爹爹一定不會忍心看到他被攆到外面受凍。
可凌景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眼睜睜地看著爹爹受苦。
躺了一會兒,他又爬了起來,叫雲澤給他拿來棉衣,披上衣服出了房間。
拂雲倚在大門邊,一臉平靜地看著外頭。
外頭,凌寒舟真蹲在牆角,肩膀一動一動的。
凌景看向拂雲,「娘,爹爹怎麼了?」
拂雲淡淡盯向他,「這裡沒你的事,回去躺著。」
「娘……」凌景生出手,拽著拂雲的衣角,晃了幾下,眼裡充斥著水霧。
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曾經,他就是用這副模樣,來博取拂雲的同情心的。
拂雲冷冷一笑,「別在我跟前裝可憐。」
「娘,對不起,我錯了……以後,遇著什麼事我都第一時間跟你說,你別怪爹爹了好不好?不關爹爹的事……」
小傢伙聲音軟軟的,細得像小貓咪,那叫聲撩在拂雲心頭,她都不忍心責怪小傢伙了。
不過,當娘的,得為孩子負責人,該有的教育,還是要有。
拂雲不答話,漠然轉過頭,看向另外一邊。
這是沒得說的意思。
凌景悻悻地縮回了手,看向蹲在牆角的凌寒舟。
爹爹的身子一抖一抖的,不知道是在偷偷地哭還是被凍得發抖。
凌景心痛極了,也不管娘會如何責怪,拔腿朝凌寒舟跑了過去,從後頭一把抱住他,傷心地哭了出來。
「嗚嗚……爹爹,是阿景錯了,阿景不該亂跑,讓你們擔心,更加不該逞能,以後遇到事,我都跟爹爹和娘商量,爹爹,你別哭了……」
「了」字還沒說出口,凌景就愣住了。
凌寒舟扭過頭,看著小傢伙近在咫尺淚蒙蒙的眼,有些迷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然後,低頭繼續處理手上的東西。
凌景呆呆愣愣地看著爹爹一手的血,還有手上剝了一半的兔子皮。
是他多慮了。
還以為爹爹是被娘罵了,委屈地躲在角落哭泣。
原來,小丑是他自己。
凌景掛在眼眶的淚,一時不知該落下來,還是該收回去。
最後,他垂頭喪氣地回屋了。
走到大門邊時,還聽到娘親無情的聲音,「趕緊回屋躺著,那兔子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凌景起初還有些不解,到吃晚飯時,他才知道,什麼叫兔子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