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雲是真的有點生氣。
自己跟他開玩笑,他卻打真的,這回,她手上一點情面也不留。
凌寒舟看出她發火了,便沒還手,只是躲避。
凌景和凌雪在一旁幫著團雪球,在樹林裡撒野的灰爺也跑來幫忙。
而雲澤依舊捅著袖子看熱鬧。
雪球一個個從拂雲手上飛出,準度很高。
凌寒舟一連好幾個空翻才堪堪避開。
拂雲打不中,便有些氣急敗壞。
偏偏這個時候,凌寒舟唯恐天下不亂一般,對三小隻說:「看到沒,學藝不精,很容易被動。」
「學藝不精?」拂雲咬牙切齒,直接將自己堆好的雪人的腦袋擰了下來,「凌寒舟,你再跑,晚上就別進我房間!」
或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凌寒舟當真站在原處,一大團雪球砸在他腦袋上,散落得到處都是。
用來做雪人辮子的樹枝,落在他頭上,看著有些狼狽。
但男人的表情並不像服輸,而是服軟,慵懶地取下腦袋上的樹枝,「娘子,我的手好涼,咱不玩這個了。」
拂云:……
她的手已掉線,大腦聯繫不上了。
報了仇,心裡舒服了很多,拂雲點了點頭,「嗯。」
凌寒舟大步走來,抓著拂雲凍紅的兩隻「豬蹄」,他的手很涼,沒想到她的更涼!
「我給你暖暖。」白色霧氣從男人口中噴灑出,噴灑在拂雲手指之間。
暖了不少,可溫暖只能持續一兩秒中。
吹了幾下,凌寒舟就鬆開手,拂雲正想說他敷衍,就見他拉開衣襟,再次抓住她的手,按在他溫暖的胸膛。
像火燒一般,暖到了心窩。
拂雲發出舒適的喟嘆,戲謔地問:「涼不涼?」
「涼。」
「那算了。」
「你暖和就好。」
「……」
拂雲調皮地把手往凌寒舟衣服里又伸了伸,男人面不改色,就這麼任由她胡來。
漸漸的,拂雲就覺得無趣了,甚至還生出了一絲愧疚。
剛才,她是真的很生氣,也是真的下手,沒想到,這男人竟捨得拿身子給她暖手。
人都是相互的,他越是這樣,她越是捨不得用。
拂雲把手拿了出來,轉身重新修補剛才被破壞的雪人。
白皙的臉,此刻紅彤彤的,也不知是羞的還是冷的。
凌雪吧唧了兩下嘴,看向離她最近的凌景,柔柔地道:「哥哥,我的手也很冰,可以給我暖暖手嗎?」
凌景瞥了她一眼,學著雲澤的樣子,將兩隻紅紅的手捅進袖子裡,「喏,學我這樣就能自己給自己暖了。」
聽到這話,拂雲沒忍住,噗地笑出聲來。
凌雪撇著小嘴,眼淚汪汪地看向離她最遠的凌寒舟,「爹爹……哥哥不給我暖手……」
凌景急忙解釋,「我都教你了,你跟我學就不冷了。」
兄妹倆人爭執的過程中,雲澤從另一邊小跑過來,一把抓住凌雪冰涼的手,「小雪別哭,我給你暖手吧。」
「嗯。」凌雪硬生生將眼淚給逼了回去。
雲澤沒玩雪,手非常暖和。
就像一個小暖爐。
但是凌雪的手太冷了,他手心的溫度漸漸降低,便學著凌寒舟,把小丫頭的手放在胸口。」小雪,好點沒有,還冷不冷?」
「不冷了,謝謝阿澤哥哥。」
「不客氣,需要什麼你跟我說。」
「嗯!」雪色照映在凌雪肉嘟嘟的臉上,可愛極了。
後來,時隔多年,一回想起山上玩雪的這日,雲澤都能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