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舟一句沒說,牽著拂雲的手,邁開大長腿,往會客廳去。
趙錢孫自己找了位置坐下,瞥向拂雲身邊的凌寒舟,「李姑娘,這位是……」
「他是我的幕後老闆,姓凌。」拂雲隨口來了這麼一句。
凌寒舟詫異地看向她,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
趙錢孫一聽幕後老闆,看向凌寒舟的眼神多了一抹敬意。
但拂雲卻在那敬意之外,看出了對她的鄙夷。
這種眼神,這一年來,她看得太多,無非就是覺得,她一個女人,管著這麼大的廠房,做不出什麼好東西。
心裡有些酸酸的。
趙錢孫把跟李大德說的那番話又說了一遍給拂雲聽,重點是跟凌寒舟訴苦:「凌老闆,實不相瞞,我們很信任你們木子牌,所以才會將耕地都種成了蘆薈。
秋收季節到了,大家都沒有糧食可收,家裡也都斷糧了,就指望這蘆薈能賣錢,好換取一些粗糧。可方才你們李村長也說了,這蘆薈,至少要長成手臂般大小方能收割。
可現在,距離手臂大小還差許多,這可如何是好?」
說起秋收,每個種地人都會愁,趙錢孫這個做村長的,更是愁得掉頭髮。
當初,上頭村是不願種蘆薈的,他與大家打包票,說李家村都種了,肯定是沒問題的。
可現在出了問題,他們顆粒無收,而李家村的人,有工錢拿,一點不在乎地里的東西一般。
這一對比,心中更加不平衡了。
外頭,李大德手足無措地招待著上頭村來的男人們。
吃食就烙了些細餅,對於沒糧食捨不得多吃的男人們來說,免費的東西,得趕緊多吃點。
可吃完了東西,錢村長還沒出來!
有個急性子高聲喝道:「你們該不是想扣押我們村長吧?」
這一開頭,就像點了炸彈導火線一般,整個大廳爆了。
「是啊,若他們真扣留了村長,這事就過不去了!」
「這麼久了,還不出來……村長,村長,你沒事吧?」
有人直接喊了起來。
喊了一會兒,都沒得到任何回應,不由得心急了,一個個嚷著要給村長報仇。
眼見局面就要控制不住,會客廳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頭拉開。
拂雲站在門邊,一雙艷麗的眸子緩緩掃視著跟前的這群人,凌寒舟站在她身邊。
乍一看,這一對璧人實在養眼。
可再養眼的事物,都抵不上吃得飽來得香。
有人高聲問:「我們村長呢?」
拂雲和凌寒舟還未回答,趙錢孫自己就嚷了起來,「幹什麼幹什麼!」
聲音帶著村長的威嚴,可卻看不到他的臉。
趙錢孫個子本就不高,此刻又被凌寒舟擋住了一半,他一雙小短腿蹦躂得歡,「來時我怎麼跟你們說的?木子牌是咱的衣食父母,咱得客客氣氣的,瞧瞧你們,一個個餓死鬼投胎似的。」
眾人:……
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一個個只敢在心裡腹誹:衣食父母?笑死人!來的路上,他一直說,若李家村拿不出好態度,就砸了廠房。
怎的才一會兒,立場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