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怎麼捨得叫這么小的孩子來這種危險的地方?」一個病患忽然問。
凌寒舟轉頭看向凌景,後者齜牙一笑,「別看我才七歲,我學醫已有六年。」
「那你也是孩子,你還是快走吧,這裡不是小孩子能待的地方,會死人的。」
凌寒舟表情依舊淡定,似乎一點也不擔憂。
凌景被人瞧不起,紅著臉,梗著脖子道:「有爹爹在,我不怕的。」
凌寒舟沖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凌景打開桶蓋子,開始拿碗裝藥,「你們快別說話了,喝了藥好好休息,會好的。」
他這麼說,那人也不說話了。
餵完了藥,凌景拎著桶跟去了隔壁的帳篷。
凌寒舟已經把這個帳篷的幾十人的症狀看得差不多了,重症的轉到重症帳篷,有好轉的給轉到輕症的帳篷,餘下的再統一根據症狀綜合開藥。
凌景拿著藥方,跑去集中發藥的地方抓藥、熬製。
父子倆配合著,一晚上看了十幾個帳篷的病人。
天光破曉,凌景累癱了,躺在熬藥處睡著了,凌寒舟找來時,他睡得正酣。
凌寒舟脫了外衣鋪在地上,輕輕將凌景抱在上面,他則拿過凌景手中的蒲扇,接替他熬藥。
其餘的大夫也都睡了,就連官府的官差,也熬不住昏昏欲睡,只有凌寒舟一人,盯著跟前的一排藥罐,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
天一亮,拂雲就起床晨練,還把雲澤也揪了起來。
雲澤頂著惺忪的睡眼,有氣無力地晃蕩著雙手,「雲姨,能不能不跑?」
「可以。」
雲澤一喜,扭頭就要回床上繼續睡。
下一秒,聽到拂雲委屈巴巴的聲音,「可是,沒有人陪我,我會感覺很寂寞,很無聊……唉,要是阿景在就好了,他一定會陪我的。」
雲澤:……
這女人,想叫他陪就直說,陰陽怪氣的算什麼。
他泄氣了,拔腿往外走。
拂雲齜牙一笑,跟了上去,「阿澤,你這是要陪我晨跑嗎?哇塞,太好了,你能陪我,我好開心。」
原本還有些鬱悶的雲澤,聽到這話,樂滋滋地揚起嘴角,「好吧,以後你都可以叫我陪你。」
「謝謝阿澤!」
拂雲的笑容,逐漸變得味道。
夏日天熱,跑一圈下來,兩人都大汗淋漓,隨便擦了一下,就開始了今日的生活。
吃了早餐,把孩子打發去學堂,拂雲將昨日換下的床單被罩髒衣服都歸置在一處,一大堆,看著就心累。
還得去挑水。
拂雲拿了水桶和扁擔正要出門,就見李大勇挑著兩隻水桶從大門進來。
「翠花,在家呢。」
「大勇哥,你這是……」
「寒舟先前說他有事出門不在家,叫我照料著些,前幾日問你還有水嗎,你說有我就沒來了。想著到今日,水應該差不多用完了。」
凌寒舟?
拂雲愣了愣。
他走就走吧,竟然還拜託人來照料她?
在這個家,她雖沒挑過幾回水,也沒砍過柴,可不做不代表她不會。
凌寒舟他也……
一股蜜意油然而生,完全覆蓋了之前對那個男人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