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回來的這兩日,凌寒舟內心備受煎熬。
對他而言,他永遠不可能把李翠花當成妻子和孩子的母親。
可他又不能休妻,除非李翠花死。
可現在,這女人告訴他,她腦子好了,而且,還頻繁地向他示好。
讓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不反感。
夜裡,凌寒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閉眼就是那女人討好似的笑容。
她想通了,想好好過日子了麼?
可她想通了,他就該接受麼?
且不說這女人歹毒的心思,就說那不端的品行,就不配做他凌家媳婦,更不配當一個母親!
孩子認她做母,只怕更加會受人排擠。
他定不允許不利孩子的事再發生!
凌寒舟的氣息逐漸冷下,凍得他一整晚睡不暖。
天色微亮,拂雲就起床了,早晨第一件事就是晨跑,直到天色大亮,回來洗漱才把孩子從床上揪起來。
「阿景,快帶妹妹洗漱,吃了早餐咱們要去干一件大事!」拂雲元氣滿滿的聲音,把困了一晚的凌寒舟也吵醒。
聽到幹大事,床上的男人揪起眉頭,神色晦暗。
約莫一刻鐘後,拂雲就拿起鐮刀,問凌雪:「小雪,你想去跟煥之姐姐玩,還是跟爹爹在家?」
凌雪嘟著嘴,「我要跟你們一起。」
「不行哦,你只能選煥之姐姐或者爹爹。」
「那……我選爹爹。」小丫頭一臉失望。
「真乖,在家要聽爹爹的話哦。」拂雲順了順小丫頭的呆毛。
順手偷了凌寒舟掛在牆上的弓弩,帶著凌景就往後山去。
凌景疑惑問,「娘,你拿爹爹的箭做什麼?」
「幹大事啊。」拂雲神秘一笑。
「什麼大事?」
「過兩天你就知道了,今天先跟著我走。」拂雲在前面開路,遇到不好走的,就抱著凌景走。
兩人翻過兩座山,來到之前捉鴨子的湖邊。
凌景氣喘吁吁道:「娘,咱們還捉鴨子?」
拂雲神秘一笑,「有什麼捉什麼。」
「啊?」凌景才發出疑惑聲,就見拂雲手上的箭「咻」地朝自己飛來。
凌景嚇得渾身一軟,滾到地上啃了一嘴泥。
驚魂未定,就見拂雲朝他身後跑去,不一會兒,捉回來一隻半大的灰兔子,有力地蹬著雙腿。
凌景哇地一聲哭了,帶著哭腔,「娘好壞,我還以為你要殺我……」
拂雲尷尬一笑,「不好意思,情況緊急,沒來得及打招呼,嚇到你了。」
凌景委屈巴巴地抹著眼淚,「沒關係。娘,你怎麼會打獵?」
「呃……這不是看你爹打獵看多了嘛,自然而然就會了,不過,我這不過是碰巧打中而已,比不得你們爹爹。」
「好厲害!」凌景眼裡充滿崇拜之色。
「低調低調。」拂雲微微一笑,「阿景,回去可別說是我打的,行嗎?」
「為什麼?」
「你想啊,打獵這種事,一般都是男人做的,我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幹這種事,豈不是會被人議論?總之,就是不合適,咱就說是你打的。」
「啊?可是我才六歲。」凌景耷拉著眉毛。
這話說出去會有人信嗎?
「六歲已經不小了,哪吒三歲就能鬧海,你六歲才打獵,已經晚了。」
「三歲鬧海?」
「對啊。」拂雲帶著凌景一邊往林中走,一邊講著哪吒鬧海的故事。
不遠處的密林中,一雙眼睛正盯著那一大一小,眸光時而詫異,時而疑惑,時而又十分不屑,想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