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吧大概,江陵州那邊爆出洪災,七八個縣的百姓受困,死傷無數。六月初洪水褪去,天氣驟然變得炎熱,爆發了瘟疫。
江陵州的大夫不夠,便向周邊的州縣尋求幫助,公子聽說,便帶著小公子和醫館的另外兩個大夫去了。從這裡到江陵州,快馬加鞭也得半個月,他們應該到江陵州有半個月了。」
陳壺說著,發現拂雲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弱弱地住了聲。
醫館裡靜悄悄的。
陳壺抬眼看了拂雲一眼,安慰道:「夫人,你別擔心,公子的醫術好著呢。」
拂雲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陳壺總覺得氣氛怪怪的,怕她出事,急忙追上去,「夫人,公子雖未出過遠門,可他讀過書,不會走丟的,你放心啦。」
拂云:……
她可不擔心凌寒舟會走丟。
只是知道他的去向後,心裡頭突然十分煩悶。
瘟疫這種事,就是在後世那種發達的時代,也會引起百姓恐慌,大面積死亡。
江陵州離他們住的地方那麼遠,就是再怎麼搬救兵,也搬不到他們正陽縣來。
凌寒舟為何會去那麼遠的地方。
拂雲皺了皺眉,看向一旁不自在的陳壺,「他是自己決定去的,還是受人邀請?」
「自己去的。」
「你知道他的身份,對嗎?」
陳壺猶豫了一下,「夫人,你都知道了?」
「嗯。」拂雲點了點頭。
凌家遭到那麼大的變故,凌寒舟應該恨死皇家恨死官府才是,怎麼會在這種危難時刻選擇挺身而出?
以她的立場,有些想不明白凌寒舟的做法。
陳壺解釋道:「夫人,你或許無法體會,身為醫者身上肩負的責任。」
「或許吧。」她只知道,瘟疫的地方很危險,會要命。
她只想知道,那男人走之前,有沒有想過她?
他的身份那麼敏感,在這種時候出頭,萬一被人知道了,會不會對他不利?
萬一他跟阿景出了什麼意外,她就失去了奮鬥的目標,這一世該怎麼活下去?
「夫人,你是在擔心公子嗎?」陳壺弱弱問。
拂雲並未回答。
擔心是真的,想知道那男人心裡的想法也是真的。
自私地想,她不想讓凌寒舟多管閒事。
可身為醫者,救死扶傷是應該的,更何況凌寒舟有一顆仁慈的心。
一邊是大義,一邊是自己的小家。
真的讓人難以取捨。
總之,心裡很煩躁,說不出道不明煩躁。
「走了。」拂雲淡淡跟陳壺打了招呼,推著滑板車離開了醫館。
去福悅小食溜達了一圈,又去許二娘的店裡坐了坐。
許二娘現在也開上了分店,請了工人,自己當上了甩手掌柜,一見拂雲,她就熱情地迎進了後院,泡上最好的茶。
「妹妹,許久未見你,還以為你做了大生意,瞧不上我們這種小打小鬧的。」
「我看二娘你才是做上了大生意,最近過得如何?」
「拖你的福,給我弄的那個衣架子展示效果好,吸引了很多人。現在,我用同樣的方法,將店開到別處去,生意還算過得去。唉,只不過,好多同行見我生意好,都來效仿,只怕往後,這生意就不好做了。」
說起生意來,旁人都覺得光鮮亮麗,只有老闆的知道有多難。
拂雲笑道:「二娘,別杞人憂天了,只要咱把控好品質,酒香不怕巷子深,有的是前途。」
「你說得對,是我杞人憂天了。不說那個了,今日你怎是一個人來?可是要給幾個小的買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