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荒島求生》引入國內後,迅速掀起一股熱潮。
由於新奇刺激的設定和對遊戲搬入現實的好奇,荒島求生的節目應運而生。
一艘藍白色的遊輪航行在碧藍的海水之上,朝著前方已能隱約看見黃綠色輪廓的島嶼前進。
甲板上,空前的詭異與尷尬。
只見,一方是倆倆一組相談甚歡的嘉賓們,另一方是個身穿波西米亞雪紡裙肩披亞麻色波浪卷的女人,女人身後不遠處站了個好似事不關己的冷漠男人。
被嘉賓們刻意孤立的女人,正是前些日子因一則和影帝顧湛的緋聞全網黑的蘇千涼。
蘇千涼將四散的長髮勾到耳後,頂著炙熱的陽光,聞著腥鹹的海風,花點時間弄明白了現狀。
她,穿成同名同姓的十八線小歌手,因一張和相親對象吃飯的模糊照片被全網黑。
而這個相親對象就是顧湛。
相親那天,兩個同被家長催得不耐煩的人一拍即合上民政局扯了證,隨後各回各家互不牽扯,可別人不知道啊。
是解釋,還是不解釋呢?
前者,送命題;後者,死緩題。
原主選了後者。
當紅影帝顧湛擁有九千萬粉絲,全是因他工作認真、生活檢點、作風良好吸引來的女友粉和媽媽粉,戰鬥力槓槓的。
相比之下,練習多年正準備出道的原主絲毫沒有招架之力,妥妥地被公司放棄,面臨高達三千萬數額的違約金——高額的培養費與公司名譽損失費。
《荒島一月》是最後的救命稻草,能不能鹹魚翻身就看它了。
她穿越來的第一個窘境就是:另外兩個男嘉賓不願與她牽扯早早組好搭檔,就剩令她全網黑的名義老公顧湛。
一般人面臨把自己害到悲慘境地的罪魁禍首,總是尷尬不知所措的,但蘇千涼踩著人字涼拖噠噠地朝面容冷漠的男人走去:「前輩,搭檔嗎?」
不恭維,不惶恐,平靜得令人大跌眼鏡。
面對把他當陌生人對待的名義妻子,顧湛往其他早早組好的嘉賓那瞥了一眼:「不考慮別人?」
蘇千涼搖頭:「他們容易拖我後腿。」
嘉賓們:「??」誰拖誰後腿,你真的搞清楚了嗎?!
蘇千涼:「你長得好看,可以忍。」
長得好看的顧湛:「……」
節目一共請來六位嘉賓,兩兩搭檔,男女搭配。
第一組:影帝顧湛,透明蘇千涼;
第二組:流量小鮮肉師景同,當紅小花旦閔書;
第三組:人緣超好主持人的胥永寧,胸大出名的匡佩蘭。
每一組都很有特點,仇導連連點頭。
節目主打沒內幕沒台本,自然不能干涉嘉賓們的搭檔選擇,好在嘉賓們不傻,知道怎樣才能有關注和鏡頭,選得很合他的心意。
仇導拿著喇叭喊:「搭檔選好後,去後面的桌子挑選工具,每人只能攜帶一個生存包和一樣工具。十分鐘後出發。」
一聲令下,嘉賓們快步走向桌子,身後跟著人高馬大的攝像大哥。
蘇千涼看了一圈,嗯,她身後這個長得最好,就是瘦了點,有點擔心他扛不住沉重的攝像裝備。
生存包里有八樣東西:帳篷、軍刀、手電筒、繩索、漁網,一套迷彩服,兩瓶淡水,兩塊壓縮餅乾。
桌子上放了什麼,一眼就能看清:創可貼、針線盒、蠟燭、便攜餐具、花露水、紅花油。
六人在桌子前看了半天,沒人說話,暗暗思索選什麼和誰先選。
師景同資歷尚淺,笑道:「前輩和女士先挑吧。」
這麼一來,資歷同淺的閔書和匡佩蘭也不會隨便冒頭,等胥永寧和顧湛先挑。
胥永寧年過五十,輩分最高,不客氣地挑了蠟燭。
眾人看向顧湛,顧湛沒有謙讓,拿了紅花油。
匡佩蘭先下手為強,拿了花露水:「我被蚊子咬怕了。」
閔書默不作聲地拿了便攜餐具:「我選好了。」
師景同看向最後一位女性,蘇千涼道了聲謝,拿了桌面上看起來最沒用的針線盒。
眾人一愣,全沒料到她的選擇,顧湛都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師景同眨眨眼,拿了最後的創可貼。
選好工具後,嘉賓們背上沉重的生存包等候上岸,攝像大哥們頂著炎炎烈日寸步不離。
眼看遊輪即將到能進入的極限範圍,得等小船把人送過去,蘇千涼走到仇導身邊,問:「導演好,請問節目組發姨媽巾嗎?」
饒是仇導歷經大風大浪,還是被問懵了。
懵了好半天,被副導演一捅老腰,這才回過神來搖頭:「不發。」
話音一落,兩個女嘉賓的臉變了。
女性一月一次的親戚只會遲到早退,從不缺席,節目組居然不包姨媽巾?!
什麼破節目組,遲早藥丸!
匡佩蘭的姨媽快來了,忍不住發出質疑:「仇導,不發姨媽巾,我們三個女嘉賓怎麼辦?」
總不能讓她們陸續上演血滿沙灘一步一個血腳印的綜藝吧?
別人還以為是殺人現場呢。
仇導:「記得我們的節目叫什麼名麼?」
閔書明白過來,面色微白,看來仇導是打定主意不給了。
果然,仇導說:「現在你們手裡的生存包和工具就是所有用品,節目組不再派發其他,包括賄賂工作人員也是不行的,其餘衣食住行全部得由你們自己解決。」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嚴厲了,他緩和了面部表情:「島上物產豐富,不會餓死你們的,放心吧。」隨即又補充了句,「看看你們身後的攝像大哥們,頂著炎炎烈日跟隨你們拍攝,所以吃飯的時候不要忘了把他們算進去。」
攝像大哥們沉默地點點攝像機,以表存在感。
嘉賓們:「……」求求您做個人吧!
其他五個嘉賓來之前多少被經紀人叮囑過,知道點內幕,蘇千涼卻是被公司放棄的,半點不知。
她微愣:「攝像大哥不是工作人員嗎?」他們的飯菜居然不歸節目組管?
仇導一臉的痛心疾首:「工作人員怎麼了?節目組很窮的!」
嘉賓們:「……」嗯,能包下一個島嶼整整一個月用來拍攝,是窮的。
談話間,遊輪到了不能再往裡的位置,停了下來,工作人員們放下一條小船。
「行了,來抽籤。」仇導揮揮小扇子,有人送上三張捏住屁股的紙條,「每隔十分鐘,按順序上島。」
三位男嘉賓各自抽籤,師景同抽一,胥永寧抽二,顧湛抽三。
師景同和閔書先被送走,胥永寧和匡佩蘭在邊上等待,蘇千涼抬頭望天看了很長一段時間,久到胥永寧和匡佩蘭被送走,她還在看。
顧湛本是過來催她準備,見她看得認真,不由問道:「看什麼?」
蘇千涼:「天和水。」
顧湛:「好看?」
蘇千涼搖頭,遠遠地指著沙灘邊正在紮營的兩人:「你知道他們錯在哪嗎?」
顧湛仔細地看了看,扎帳篷的順序沒有錯,知道要在荒島生存一個月全是做過刻意做過功課的。
「哪?」手法有些生疏,到底順序沒錯。
「太近了。」蘇千涼道,「帳篷會濕。」
近麼?
顧湛看著離海浪線至少有二十米的距離,陷入沉思。
「該走了。」工作人員過來提醒。
這時,顧湛恍然發覺他的思維竟然被蘇千涼帶著走了!
二十米呢,不會有問題的!
想是這麼想,扎帳篷的時候,他還是跟著蘇千涼往遠了扎,又拉出十來米的距離,與另外四人的帳篷隔了開來。
扎完帳篷,把生存包往裡面一丟,再挑出瑞士軍刀,拿出一瓶淡水和一塊壓縮餅乾,顧湛打算去周圍走走,先了解了解地形。
臨行前,他往隔壁帳篷一看,蘇千涼的帳篷在動。
「你在幹什麼?」
「換衣服。」
「這時候換?」難道是出汗太多?
「嗯。」
顧湛在帳篷外等候,好在蘇千涼動作快,迅速換好迷彩服出來。
長袖長褲和軍靴,這全是生存包里的標配,尺寸還偏大,穿到她身上,腰帶一勒就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和弧度正好的胸。
腰間掛了繩索,看著有點像特殊情形里腰掛鞭子的女王大人。
顧湛別開眼,「走吧。」
「嗯。」蘇千涼帶了水,見顧湛也帶了,乾脆把自己的那一瓶往帳篷里丟,「帶一瓶就夠了。」
顧湛心想:那不得間接接吻?
可隨即想想他們倆是夫妻,上床都是夫妻義務,間接接吻算個屁?頓時閉嘴。
他們兩人是來得最晚的,另外四人早早紮好帳篷去探查地形了,再一耽擱,沙灘上除了跟著他們倆的攝像大哥和躲到樹下的仇導,沒別人了。
顧湛看仇導頭戴草帽手拿電扇躲在樹下陰影里,再看蘇千涼個女孩大夏天不打傘不帶帽地在陽光下行走,「你不曬麼?」
「曬?」蘇千涼看了眼日頭,兀地意識到身邊這個是靠臉吃飯還吃得很香的演員,跑到樹叢邊砍下一片大小適中的芭蕉葉回來遞給他,「喏。」
「給我?」
顧湛會意地舉起芭蕉葉擋在蘇千涼頭頂,女孩子確實更希望男人幫她們打傘。
正想著,蘇千涼奇怪地看他:「不是你怕曬麼?」
怕曬的顧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