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繼承人

  「你在說什麼……」,聞言,中年雌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跳起來。

  她流露出的心虛太明顯,讓人一看就知道有瓜可吃。

  眾人俱是兩眼放光,興奮地豎起耳朵仔細聽下去。

  「是他說的呀」,七蛋指著藍發幼崽,「他說他會繼承這座宅子,成為下一任族長。」

  ……繼承人。

  這個話題過于敏感了。

  在場的其他旁支成員神情各異,抬眸謹慎地望向海夜黎,又打量著身處漩渦中心的母子二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總是標榜自己的幼崽和族長大人長得像,原來是打著這種主意。

  可惜她的幼崽太蠢,海族的未來要是寄托在這種傢伙身上,那將是一場空前絕後的災難。

  中年雌性死死捂住自家幼崽的嘴巴,恨不得把他這張惹禍的嘴封上。

  她尷尬地笑著否認,「……哈哈哈哈,七歲的幼崽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懂什麼繼承?」

  「他怎麼可能說出這些話呢?是不是聽錯了?」

  只要她咬死不承認,就可以當作無事發生。沒有確鑿證據,海夜黎不會憑著三歲小幼崽的一句指控就把他們怎麼樣……

  正暗暗打定主意,她就看到七蛋擺擺小手,篤定道,「沒聽錯哦,我都錄下來了。」

  錄下來了?!

  中年雌性大為驚駭。

  沒給她阻攔的機會,大庭廣眾之下,七蛋打開幼崽版光腦,開始播放罪證——

  「幾棵破草也當寶貝?真窮酸!」

  聽見熟悉的聲音,中年雌性兩眼一黑。

  視頻里,她的幼崽正姿態囂張地站在亂作一團的床上,地上丟著一團被踩過的降露草。

  而他竟然在嘲笑年荼大人的幼崽窮酸……

  畫面太滑稽,四周傳來壓抑不住的笑聲。

  看到七歲的幼崽被小獅子獨自一人就打得滿地找牙,笑聲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見證熊孩子吃癟,著實是一件令人身心舒暢的事情。

  中年雌性來不及心疼幼崽,就聽到視頻中的他叫嚷著要當繼承人,窘迫得臉紅耳赤,「童言無忌……他不懂事,亂說的……」

  然而視頻繼續播放,她的幼崽只被七蛋稍微誘導兩句,就將她賣了個徹徹底底。

  「我媽媽就經常跟我說這些!這些都是她告訴我的!」

  「關掉!快關掉!」,慘遭打臉的中年雌性情緒激動,撲上來就要搶奪七蛋的光腦,讓他關掉視頻。

  年荼眼疾手快地把七蛋護在懷裡,抬手攔住她。

  望著這一幕,海夜黎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不在意旁支有沒有爭奪權勢的野心。有野心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更在意的是,在他的地盤上,他的幼崽竟然被人侮辱。

  雖然六蛋和七蛋看起來沒吃虧,但那並不能抹去他們被欺負了的事實。

  倘若他們沒有強悍的身手,也不夠機靈,只是兩隻普普通通的三歲幼崽,今天的事情無疑將會是另一種展開。

  「把他們趕出去,永遠不要再放進來」,海夜黎冷聲吩咐手下。

  「什麼???」,中年雌性臉色慘白,急得跳腳,警告手下不許碰她,「你們敢?!」

  海夜黎的手下動作利落,已經毫無顧忌地將她的伴侶們和幼崽先一步拖了出去,只剩下她還想仗著雌性身份繼續耍賴撒潑。

  周圍的其他雌性自發地一擁而上,把她架了起來、拖走。

  「阿姨!別忘了賠我的降露草!」,七蛋不忘揮著小手呼喊。

  三歲半的心機小幼崽成功把人氣暈了過去。

  宴會廳終於恢復安寧。

  鬧劇宣告終結。大家還在意猶未盡地小聲談論此事。

  老族長去世,現任族長又沒有親生幼崽,從旁支挑一個合適的做繼承人其實是很普遍的情況,在場的旁支或多或少都有些小心思。

  但這一家人的野心竟然明晃晃的暴露出來,未免太難看了。

  海夜黎已經發怒,沒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觸霉頭,縱使大家都很想知道繼承人的問題,但無一人敢開口試探他。

  族長大人歉疚地半跪在妻主身邊,向兩隻幼崽道歉,「是爸爸的疏漏,已經叫人去給你們整理房間了。」

  他還安排了人手去搜集降露草和其他珍貴藥材,買回來安撫七蛋幼小的心靈。

  兩隻幼崽嘻嘻哈哈,完全沒把這件事繼續放在心上。

  他們有仇當場就報了,絕不忍讓內耗。

  午餐時間,幼崽們的胃口完全沒有受到糟心事影響,埋頭努力乾飯。

  「媽媽,吃這個」,六蛋覺得脆皮燒鴨很好吃,夾給媽媽。

  不知怎的,年荼的胃口不太妙。

  但她不忍辜負幼崽的好意,含笑放進嘴裡——

  「!!!」

  一股油膩的感覺放大許多倍,翻湧上來。她勉強忍住了沒有當場嘔吐,匆匆下桌朝洗手間跑去。

  六蛋嚇壞了,手足無措。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幼崽眼眶紅了一圈。

  「別怕」,父親們安撫他,「不是你的錯。」

  已經有過很多次經驗,雄性們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猜測。

  海夜黎猛然想起前些天他似乎忘了吃藥,驚慌地站起身。

  ……年年有他的幼崽了?!

  醫院裡。

  中年雌性被氣暈了兩個多小時,才悠悠轉醒。

  一睜開眼,她渾身便充滿了暴躁的氣息,隨手抓起一個東西就朝著幼崽扔過去。

  「啊!!!」

  藍發幼崽身上的傷才剛治好,又被重重砸到額頭,險些傷到眼睛。

  他哭嚎著捂住臉,躲到桌子底下蜷縮起來。

  不止身體受創,精神打擊更大,他承受不了一直疼愛他的媽媽忽然不愛他了的衝擊。

  「哭!你還有臉哭?!」

  中年雌性咬牙切齒,簡直想要掐死他。

  伴侶戰戰兢兢跪地求饒,好半天,才讓她勉強息怒。

  「你還有點用處,暫且放過你」,她指著被她打得一動不敢動的幼崽,冷哼一聲,「等過兩天,這陣風頭過去,我就帶你再上門去找老族長。」

  「只要你能成功討得老族長歡心,當上繼承人,族長不喜歡你也無所謂。」

  海夜黎是個孝順的人,不可能忤逆老族長的決定。

  一想到海夜黎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她恨得眼珠子通紅。

  「活該他生不出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