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環抱著,年荼很有安全感,並未甦醒過來,反而睡得更沉了幾分。
清早。
年荼睜開眼,有些迷茫。
……她還沒睡醒嗎?
「早安,年年」,西昂輕吻她的額頭。
年荼一骨碌爬起身,碰到身後毛絨絨的軀體,扭頭就看見了一隻灰色的巨狼。
「早安,年年」,灰狼朝她搖尾巴。
幸福降臨得太突然,年荼在自己臉上捏了兩下,才敢相信不是做夢。
幸虧昨天沒有留宿在方家,不然豈不是要出大問題了……
西昂心疼地摟緊了她,「對不起,讓你等得太久了。」
他們是夜半時分來到年荼身邊的。
看到心心念念的小雌性,兩人俱是心情激動,毫無睡意。
正好,趁著這會兒工夫,他們利用光腦搜索信息,了解這個世界,以免之後在外面表現得太異樣,給年荼添麻煩,自然也就查到了這些時日發生在年荼身上的風波。
即便那家人已經自食惡果,兩名雄性的怒意還是難以消散,心頭如同有一團烈火在灼燒。
他們的妻主被人欺負了,而他們沒能保護她。
這對於雄性而言,是莫大的恥辱。
「沒關係的」,年荼笑著擺擺手,「我現在可厲害了,昨天還把一群壞人給打了一頓……」
她提起此事,本意是想安撫雄性的情緒,告訴他們她沒那麼脆弱。
兩名雄性卻如遭雷擊。
……因為他們不在,年年竟然淪落到要親自和壞人搏鬥的地步。
年荼眼睜睜看著灰狼那雙幽藍色的獸瞳矇上一層水霧,驚慌失措,「我打贏了呀!而且一點也沒受傷!」
她在灰狼耳朵上揉搓了半天,乾脆心一橫,伸手去摸他的狼尾巴。
「!!!」
「別……」,宗守淵眨眼間變回人形,尾巴還保留在身後。
年荼將那條毛絨絨的尾巴摟在懷裡。
如她所料,宗守淵再也顧不上痛苦自責。
「來吧」,年荼發出邀請。
沒有什麼問題是這一招解決不了的。
而且,分別這些時日,她實在太想念他們了。
……
小別勝新婚。
洗過澡之後,疲倦感湧上來,年荼忍不住合上眼睛,睡起回籠覺。
待到年荼再次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
廚房傳來飯菜的香氣,不需要她出去買菜做飯,也不用點外賣,讓她感覺到無比的滿足和幸福。
年荼跳下床,一溜煙跑到廚房,從背後摟住正在做菜的西昂。
沒想到,西昂竟然將星際的廚具都裝在空間鈕裡帶來了,裝備太齊全了吧!
雄性早已聽到了她的腳步聲,滿眼含笑,沒有被嚇到。
「來,嘗嘗怎麼樣?」,西昂餵她一塊剛出鍋的櫻桃肉,是他吹涼的,不會燙到年荼。
年荼張開嘴,酸酸甜甜的味道溢滿唇齒間,不由眯起眼眸。
正想再吃一塊,門鈴聲忽然響起,三人齊刷刷朝著門口方向望去。
門一打開,站在外面的方嘉平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走錯門了,接連後退幾步。
他先確認了一眼門牌,沒錯。然後扭過頭,看清楚年荼,鬆了口氣,「年年姐。」
聽見他的稱呼,年荼陷入沉默。
這是方嘉平絞盡腦汁一晚上想出來的稱呼,既保留了尊敬感,又不至於把年荼叫得太老。
他很滿意,又叫了一次,「年年姐。」
「……這兩位是誰啊?」
面前的兩個男人一看就是外國人,相貌頗有異域色彩,高鼻深目。
方嘉平自認180的身高絕對不矮,但這兩人竟然比他還高大許多,衣服根本掩藏不住渾身健碩的肌肉,給人的壓迫感極強。
被這兩人盯著,他不免有些汗流浹背。
怎麼辦……
如果這兩個是對年年姐圖謀不軌的歹徒,他根本打不過啊!!
年荼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這是我老公。」
「啊?」,方嘉平抬起頭,目光從兩人身上分別掃過,猜不出來,「哪個是你老公?」
「我是年年的老公」,西昂對這個稱呼接受度良好。
宗守淵也不甘示弱地表明身份,「我也是年年的老公。」
「……」
「???」
方嘉平兩眼呆滯,腦袋亂成一團漿糊。
豪門圈子很亂,瓜很多,兩男爭一女的戲碼他其實沒少見過,但像這樣兩個情敵和諧相處,三個人生活在一起的情況,實在是超出了他的見識範圍。
「姐,你玩得真花……」
他眼睜睜看著兩個氣場強大的男人在年荼面前伏低做小,體貼侍奉,不由心生敬意。
不愧是他的姐,總是能給他帶來一些新的震撼。
怪不得姐看不上他。以他的容貌身材,跟這兩位一比根本就是殘次品。
年荼神情微妙。
要是被方嘉平知道她到底有幾個伴侶,恐怕要嚇暈過去了。
她玩得可遠遠比他想像中更花……
「對了,姐」,方嘉平感嘆了好半天,終於想起正事,將一個水桶從身後拎出來,「我來給你送魚。」
魚還活著,是方父大早上出去釣到的,四處炫耀,非要給年荼也拿一條過來。
剛好趕上午餐時間,方嘉平留下來吃了頓飯,期間和兩位姐夫閒聊了幾句。
聽他問起西昂和宗守淵的身份時,年荼有點緊張,攥緊了筷子。
但兩人竟然答得滴水不漏,沒出什麼差錯。
年荼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偷偷鬆了口氣。
送別方嘉平,她才敢問出來,「你們的身份是編的嗎?會不會被查到?」
「放心,不會」,雄性們安撫她,「光腦已經把我們的身份信息錄入了這個世界的各種資料庫,查不出破綻。」
碾壓的科技水平使得造假易如反掌。即便是官方去查,也發現不了他們外來者的身份,只能查到他們偽造出來的生平履歷。
西昂提議,「年年,我們買個房子吧。」
「買房幹嘛?咱們又不會在這裡住太久」,年荼愣了一下,覺得沒必要。
西昂環顧四周,皺起眉頭,「這裡的環境不適合你居住。」
他對這個房子非常不滿意。
空間不夠大,格局也不好,樓上樓下都有鄰居,隱私性也很一般。
雄性們不會挑剔自己的住宿環境,哪怕睡在荒野外也無所謂。
但妻主的住處,必須在能力範圍做到最好。
年荼張了張嘴。
不至於吧……
這種豪華大平層,其實已經屬於豪宅了。
「我覺得在這裡住也挺好的」,她真心實意地說道。
兩名雄性望著她認真的表情,忽而想到資料里那家極品住的老房子,破破爛爛,空間狹小,擠著一大家子人,在年荼離開後,沒人負責干清理打掃的活,變得像一個垃圾堆。
她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了20年……
難怪她不嫌棄現在的住處……
年荼猝不及防被緊緊摟住,聽到了雄性們粗重的、壓抑著哽咽的呼吸聲,一時不知所措。
她摸摸西昂的後背,再摸摸宗守淵的後背,大概猜到了他們為什麼情緒突然激動,輕聲安慰,「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明明她的那些苦難和雄性們無關,但愛一個人,就會時常覺得虧欠。
年荼感覺到自己被愛意包圍,心軟地妥協了,「買、咱們買房子!」,
「先來挑一挑吧」,她拉著兩名雄性坐下,一起商量。
普通的小區不在考慮範圍內,要質量好、空間寬敞、足夠僻靜,他們最終挑中的是一套依山傍水的別墅。
雄性們行動力很強,立刻出發去線下看房。
而年荼收拾打理了一下自己,前往附近的一家燒烤店參加聚會。
她失蹤了這麼久,終於出現,以前關係比較要好的同事們都想見一見她。
老闆也來了,帶著橘貓富貴。
一踏入包間,噸位很重的大橘嗷嗷叫著朝年荼衝上來,像顆小炮彈。
年荼的臉上頓時浮現笑容,張開雙手,做好了迎接衝擊的準備。
臨到近前,富貴卻突然來了個緊急剎車。
「怎麼了?」,年荼蹲下,把它抱起來。
富貴猶豫地在她身上嗅了嗅,伸出爪爪去碰她的肚子,又把腦袋拱在她的肚子上輕輕磨蹭,「咪嗚……」
它的叫聲很少這麼嬌嗲,年荼不由受寵若驚。
隱隱約約的,她感覺到肚子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