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的酒都太烈了,適口性差,為了泡這壇梅子酒,年荼專門自己釀了度數很低的新酒。
但她一直對自己的酒量沒什麼清晰的認知。
在地球時,她從來不敢把自己喝醉,對於喝酒這件事一直是拒絕的態度。
而現在,在自己的家裡,她安全感十足,便稍微放縱了一點。
三杯梅子酒下肚,年荼的眼神就徹底飄忽了,嘴上愉悅地哼哼著歌,臉上的笑容止不住,全然不復平日裡安靜的模樣。
這一看就是醉透了。
雄性們面面相覷。
年荼想給自己再倒一杯酒,手腕被費利不容分說地攥住。
「不許再喝了,年年」,他表現出了作為長輩的強勢一面。
醉酒之後,年荼反應很慢,掙扎了兩下發現掙不過,不滿意地皺起眉頭,撅了噘嘴,突然湊上去親了費利一口。
猝不及防被親,費利愣住半秒。
同樣是和伴侶親吻,年荼表現得和平時大為不同。
以往,或許是因為害羞,她看上去總是乖乖的,閉著眼睛。
現在的她卻大方又熱情,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著費利。
費利有些束手無策,拿她沒辦法。
一吻畢,年荼也不想再喝酒了,她雙手捧起臉蛋,環顧四周,將在場的雄性通通打量一遍。
能成為年荼伴侶的雄性在各方面都是最頂尖的,相貌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優越。
平日裡,年荼從來不誇他們長得帥,但此刻酒醉流露真情,她眼底的欣賞根本掩藏不住。
沒有雄性能抵抗妻主這樣的眼神。
赫普斯坐在餐桌旁,感覺很尷尬。
他好像不該在這裡……
直接離開又有點明顯。思來想去,他變成一隻小雪貂,試圖悄無聲息地偷偷溜走。
「呀!」,年荼一眼瞄到他,語氣興奮,「小老鼠!」
赫普斯渾身一僵,感覺到不妙。
果不其然。
眨眼間,他就落到年荼的懷抱中,嗅著香香的味道,被揉得暈頭轉向。
這種感覺……好怪,但是好幸福……
從未感受過母愛的少年渾身湧起一種陌生的暖流。
沒過兩秒鐘,幸福戛然而止,小雪貂又被陸湛拎著後頸皮,從年荼的懷裡抓了出來。
陸湛勉強忍著醋意,催促他,「你先走吧,桌上的菜想吃什麼就打包帶走。」
「師父……」,赫普斯聲音細弱。
原本他還想再說兩句道別的話,但是好像沒人有工夫理會他,他立刻放棄了說話,以最快的速度夾了幾塊燉雞肉進飯盒,盛上一盒飯,舀些肉湯淋在上面,為自己打包好了晚餐,匆匆退場。
小雪貂走得頭也不回,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
年荼睜開眼睛,呆滯半晌,用力把臉埋在枕頭裡,想把自己悶死。
雖然喝醉了,但她沒有斷片,記憶清晰地儲存在腦海中,回想起來,簡直讓她無地自容。
她都做了些什麼……
說到底,還是喝酒誤事。
年荼暗暗發誓,今後一定戒酒,把這種可惡的飲品拉入黑名單。
由於過於疲倦,剛醒過來沒多久,她又昏昏沉沉睡過去,連營養劑都沒顧得上喝一支。
陸湛給她仔細地做了兩次體檢,都沒什麼問題,才稍微安心一些。
但年荼萎靡不振了好幾天都沒恢復。
她不僅嗜睡,胃口還變得不太好,看到葷腥油膩的食物就覺得噁心。
症狀不是特別明顯,再加上之前的體檢結果一切正常,她就把這點異樣拋之腦後,沒有說給伴侶們聽,怕他們擔心。
日上三竿。
已經錯過早餐,臨近午餐時間,年荼還沒有從臥室里出來。
西昂猶豫半晌,去敲她的門。
最近年荼每天都在睡懶覺,但從來沒睡到這麼晚過。
敲了幾下,裡面沒有動靜。
西昂心臟一緊,立刻把門推開——
房間空空蕩蕩,沒有年荼的身影。
「年年?!」
西昂迅速在整棟房子裡找了一遍,又到莊園裡年荼經常逛的地方去找,都沒有找到人。
他給年荼發消息,收不到回復,徹底陷入慌亂。
得知年荼失蹤,所有人都拋下工作回到家,臉色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正思考著到底是誰能在家裡把年荼擄走,他們的腦海中忽然同時閃過一個畫面——
一顆陌生的、藍色的星球,科技水平發展程度一般,還沒有正式進化成為宇宙級文明,上面的住民和他們看起來差不多,但不會變成獸形,身體素質看起來都在E級以下。
「這是年年曾經生活過的那顆星球?」
事關年荼,他們反應很快,他們也都將年荼描述中的地球記得很清楚,自然容易對號入座。
「是的,她現在就在那裡」,回答問題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分不清性別和年齡,曠古悠遠。
雄性們心神劇震。
……是獸神?
「您能把年年救回來嗎?」
雄性們都焦慮萬分。不僅擔心今後再不能相見,更擔心年荼會受苦,畢竟年荼從前在那顆星球上過得一點都不好,
神樹也很急切。
「我正在盡力促成兩個世界融合,成功以後,就能接她回家了。」
年荼是它的孩子,力量與它同源,又曾經在兩個世界之間穿越過,所以被捕捉為兩個世界共同的錨點。有她在那邊,兩個世界將會融合得更快、更穩定。
這並非出於神樹的本意,它只是沒來得及阻攔,但事已至此,強行將年荼帶回來,反而得不償失,即便現在將她救回來,她作為錨點,也極有可能再次被拉過去,一來一回,平添許多危險。
「我在她身上留了一道標記,能和她保持聯繫」,神樹道:「你們如果有什麼東西想送給她,可以隨時找我。」
「我!」,西昂猛然起身。
「獸神大人,請把我送到她的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