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再用力一點

  話一出口,蛟似笑非笑的目光馬上盯了過來,手下不由打了個寒噤。

  蛟卻並沒有生氣,輕笑一聲,坦然地承認了自己反悔。

  「那句話,你就當沒聽過吧。」

  被年荼騎到頭頂上也沒什麼,反正,年荼很輕,他托得住。

  為了得到一身正常的皮膚,蛟傷得很重,即便身為恢復力極強的SS級雄性,也不得不休養一天。

  年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在休息室里安靜待了一整天,沒有再遭遇蛟的騷擾,又得知謝寂離真的被放出來了,心情很不錯。

  夜半,再次看到失控的巨蟒,她的態度變得稍微好了一點,不再橫眉冷對。

  不過,每晚都被巨蟒闖進門的感覺也不是很妙。

  蛟失控的頻率未免太過頻繁了。

  又一次精神安撫結束,年荼忍不住開口詢問,「你為什麼每天都在失控?」

  難道是和之前的元滄一樣,心理有些問題?

  「你在關心我嗎?」,蛟溫柔地捻起她的一縷長發,在指尖繞了繞。

  他緊貼著年荼坐下,把她摟在懷裡,在她軟乎乎的胳膊上揉來揉去。

  家裡的雄性們都很矜持守禮,向來都只是年荼揉搓他們的獸形,她從來沒有被反過來揉搓過。

  被蛟這樣放肆地動手動腳,她忍不住給了他一記肘擊。

  毫不意外,疼的人不是蛟,而是年荼。

  蛟無奈地給她按揉手肘,「不是教過你了嗎,打我要直接打臉。」

  說著,他捉著年荼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要打嗎?」

  等了一會兒,見年荼沒有甩他耳光的意思,他低頭在年荼的手上親了一下。

  「……」

  年荼覺得他病得不輕。

  「經常失控,是因為我注射了太多延緩失控的藥劑」,蛟認真起來,回答她的問題。

  「藥劑使用次數越多,效果越弱,一旦停藥,之前壓制下去的失控值會加速暴漲回來。」

  年荼不由愣住。

  「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不知道,或許沒有吧」,蛟挑了挑眉,「說不定,你給我徹底地精神安撫一次,我就好了……」

  見年荼被調戲得惱怒,他趕緊住口,哈哈大笑起來,「開玩笑而已。」

  年荼拳頭硬了。

  她不是一個容易生氣的人,但在蛟這裡,情緒總是很容易爆炸。

  深吸一口氣,她勉強忍著沒動手打人,詢問:「謝寂離的父親,用的也是這種藥劑?」

  聽她又提起黑曼巴,蛟的笑容立刻淡了幾分,比挨打還難受,「對。」

  「這種藥劑很貴」,他幽幽道,「我對黑曼巴可不算差。」

  就連遭遇背叛之後,他都沒有給黑曼巴的父親斷藥,更沒有遷怒於對方。

  年荼眨了眨眼。

  她沒有說話,但神色緩和了許多。

  見她態度變好,蛟立刻打蛇隨棍上,牽起她的手,探入自己的衣服里,「你摸,傷疤已經不見了。」

  蛟的皮膚溫度略低,肌肉結實而柔韌,新生的皮膚沒有傷疤,摸起來手感非常優秀。

  年荼一時晃神,被他拉著手摸過了腹肌、胸肌……

  漸漸回神,她的臉蛋漲紅起來。

  偏偏蛟還要在她耳邊低聲詢問,「怎麼樣,喜歡嗎?」

  那聲音溫柔極了,屬於雄性的氣息近距離呼在耳側,令年荼腰窩發癢。

  她指尖蜷縮,用力掙脫蛟的手,「不喜歡!」

  掌心柔軟的觸感消失,蛟也不生氣,盯著年荼嫣紅的耳垂,悶聲笑了起來。

  只要能稍微勾引到年荼,哪怕只有一點點,昨日的痛楚仿佛都不算什麼。

  年荼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提出要求,「我想見謝寂離。」

  「不行。」

  蛟嘖了一聲,駁回她的要求。

  這個膽大的小雌性,還真是稍一縱容就往他的頭頂上騎,專挑他不愛聽的話說。

  年荼撇了撇嘴,不再和他交流,以沉默來表示反抗。

  任憑蛟在她臉蛋上捏來捏去,她也不理會,被惹得煩了,就揮開那雙作亂的手。

  蛟從來沒在一個人身上吃過這麼多癟,偏偏還不敢報復回去。

  兩次試圖報復年荼、挑撥她和黑曼巴的關係,都以失敗告終,反而給他留下了慘重的陰影。

  對年荼,他只能順毛哄著,才能得到幾分好臉色。

  強扭的瓜不甜。為了嘗到一口甜瓜,蛟的底線一退再退,已經淪為了被雌性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可憐蟲。

  他咬牙糾結了很久,還是不想妥協,不想讓年荼和黑曼巴見面。

  這道防線若是守不住,下次,年荼會不會得寸進尺,提出要和黑曼巴一起睡?

  年荼懷了黑曼巴的崽子,是不是也要他來養?

  其實,蛟不是很介意養年荼的崽子。

  但他現在對黑曼巴的嫉妒心正處於最頂峰,不想看到黑曼巴太過春風得意。

  「明天白天,我可以帶你去看他一眼,僅此一次」,蛟作出讓步。

  年荼也退了一步,點點頭。

  只要確認謝寂離沒有挨打、有吃有喝,暫時不能見面也沒關係。

  畢竟他們現在受制於人,還是不要把蛟逼急了比較好。

  也不知道帝國什麼時候才能來救她……

  在蛟這裡,求救信號發不出去,就算磁暴結束,帝國也只能循著她在垃圾星留下的信號找過去。

  能救下灰狼,也很好。

  想到受傷的灰狼,年荼的臉色又冷淡下去,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好不容易緩和一些的氛圍再次冰封。

  蛟的心裡咯噔一下。

  為什麼又生氣了?

  軟磨硬泡糾纏半天,才從年荼嘴裡問出不高興的緣由,他無奈極了。

  「我下手沒那麼重,他不會死的。」

  那隻灰狼體質強悍得很,就算那顆星球上沒有治療儀也沒有醫生,僅憑自愈能力都可以恢復。

  「可是他都吐血了」,年荼仍然憤懣。

  就為了保護她,灰狼被打得那麼慘。

  蛟微笑著磨了磨牙,「……難道不是他先動手打我嗎?」

  不止灰狼,黑曼巴也是一樣。

  兩次交手,他都只是反擊而已。

  「你該不會要求我必須站著挨打,不能還手吧?」

  蛟俯身湊近年荼,想把這個仗著他拿她沒辦法,就在他頭頂作威作福的可惡小雌性親死。

  「除非是你打我,我一定不還手。」

  年荼迷迷糊糊差點被他的邏輯繞了進去,努力思考,揪出他言語間的漏洞,「不對!你不抓我的話,他們就不會打你。」

  歸根到底,還是蛟的錯。

  「……好,我是壞人。」

  蛟不再還口,認下罪行。

  他抓緊了年荼的兩條手腕,攏在掌心,翻身將她壓倒,「壞人現在要欺負你了……」

  年荼猝不及防被撲倒在床上,嚇得心臟狂跳,渾身繃緊。

  緊張了半天,蛟卻只是安靜地貼著她,沒有更進一步做些什麼。

  年荼小心翼翼地扭頭一看,發現蛟竟然很純潔地摟著她閉上眼睛,似乎開始醞釀睡意。

  「……」

  她試探地想從這個懷抱中掙脫出來,卻被摟得更緊,於是憤怒地用枕頭捂住蛟的臉,想把這傢伙捂死算了。

  窒息感讓蛟從臉一路紅到脖子。

  他胸膛震動,發出低沉的笑聲,「再用力一點。」

  直到被捂得說不出話,他一直沒有掙扎。

  年荼終究還是承受不了殺人的心理壓力,丟開枕頭,看到了一個和平時不一樣的蛟。

  髮絲散亂,眼眶充血,蓄滿生理性的淚水,整張俊美艷麗的面孔濕漉漉的、散發著不正常的潮紅,竟然有種別樣的脆弱感和吸引力。

  他一雙眼眸眨也不眨地盯著年荼,仿佛仰望著賜予他痛苦的神明,甘願以身獻祭。

  即便接近窒息,抱著年荼的雙手始終不肯鬆開。

  年荼又掙扎幾下,泄了氣,拿他沒有辦法。

  她擺爛地躺回床上,被蛟從身後摟著,沒過多久,竟然真的睡著了。

  見她睡熟,蛟輕輕起身,為她掖了一下被角。

  赤紅的眸子貪婪地盯著小雌性的睡顏看了很久,他想低頭親一下,又怕鬧醒年荼,終究什麼都沒做。

  接連三天晚上遭遇失控的巨蟒騷擾,年荼有些晝夜顛倒,星艦抵達血色星砂海時,正是中午,她還在熟睡。

  被蛟抱起來,她也沒有太大反應。

  這幾天被蛟抱的次數太多,年荼已經被動地習慣了這個懷抱。

  蛟把她藏在寬大的外袍里,給她遮擋外面強烈的光線。

  「不要吵。」

  他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輕聲警告所有人。

  因迎接首領歸來而興奮的星盜們紛紛閉緊了嘴,鴉雀無聲,靜悄悄交換著眼神。

  待到蛟抱著年荼離去後,才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八卦議論。

  駐守領地的星盜們聽聞首領大人捉住年荼好多天,竟然還沒有真正吃上肉,都不敢相信。

  「???」

  「除非首領大人對她沒興趣!」

  「不會吧,感覺喜歡得很啊……」

  「難道首領大人有什麼隱疾??」

  「呃……」

  星際時代,即便是某些方面有隱疾,也很容易就能治癒,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蛟的性情一向古怪,萬一真的有病,說不定會忌諱行醫。

  操心首領大人健康與幸福的心腹手下左思右想,壯著膽子,給蛟送上一支補劑。

  蛟正在專心地給年荼準備午餐,隨手接過來,沒有細看,以為是普通的營養劑,仰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