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已經躁動起來,頭腦也漸漸變得興奮。
元滄忍不住又將那塊平安符拿起來,近乎貪婪地反覆摩挲,卻越來越不滿足。
他又從懷中掏出小手帕,攥緊搓揉半晌,湊到鼻尖深嗅一口,眼神中流露出熱烈的痴迷,半跪在地上。
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接近年荼的欲望驅使著他。
他幾乎無力思考,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去。
已是傍晚。
年荼正躺在床上玩光腦,突然聽見窗戶被敲響。
談空凜有時候會和她玩這種把戲,變成小白貓來敲她的窗戶,她並未感到慌張,反而笑吟吟地扭頭看去。
入目的卻是一雙綠幽幽的獸瞳。
「!!」
年荼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往後躲閃,差點從床上掉下去,才定睛看清楚那是一頭很眼熟的花豹。
「……元滄?」
平定心神,年荼緩緩走近窗戶。
花豹一雙眼眸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目光灼灼,也不說話,令她更加摸不著頭腦。
猶豫了一下,她把窗戶打開。
幾乎瞬間,花豹就順著窗縫鑽入。
年荼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匍匐在地,不停地翻滾、原地打轉,還用兩隻前爪抓撓地面,似乎在發泄著過於興奮的情緒,粗壯的尾巴拼命往她腿上纏繞。
……看上去狀態不太對。
不會是又失控了吧?
理智狀態下,元滄應該也做不出這種隨意闖入費利莊園的事情。
但年荼左看右看,無論怎麼看,都覺得花豹身上的黑霧濃度不算高。
「還認識我嗎?能聽懂我說話嗎?」,她試探地開口詢問。
花豹點點頭,用毛絨絨的大腦袋在她身上用力磨蹭,發出含混而沙啞的聲音,一聲一聲叫她的名字。
能聽懂話,還會說話,那就沒有失控。
年荼:「……」
她茫然地被花豹蹭了很多下,眼瞧著花豹似乎得寸進尺,還想撲上來舔她,不得不抬手揪住花豹的後頸肉,「元滄!冷靜點!」
即便被她抓著,花豹還是試圖往她身上貼,眼眸中滿是迷醉。
一觸碰到小雌性柔軟的肌膚,花豹就激動得渾身直打哆嗦,呼嚕呼嚕個不停,仿佛有皮膚饑渴症一般,貪婪地想索求更多。
哪怕是失控期間,他也保持著一定程度的警惕和矜持,從沒表現得這麼熱情過。
這是喝了假酒嗎?
年荼茫然鬆開手,後退幾步。
隨著她的躲閃,花豹似乎有一瞬間的清醒,動作稍微頓住,但馬上又沉淪於心底的渴盼與慾念,再度朝她纏上來。
朦朦朧朧地,年荼聽見他低聲念著「不要走」、「喜歡您」、「請摸摸我」……
在貓薄荷香水的刺激下,花豹不僅徹底暴露本性,還一反常態,變得無比坦率,放縱地表達著自己的渴望。
年荼一時怔住。
「……」
自從上一次見面,她發現元滄表面躲她、暗地裡偷偷關注她,就隱約有種微妙的感覺。
但回想起之前元滄對她的態度,她又不敢多想。
此時此刻,元滄卻親口承認了。
年荼陷入沉默。
她還是有點不敢確信。
元滄今晚像喝了假酒一樣,說出的話未必靠譜……還是等他清醒過來,再確認一下吧。
漫長的沉默中,香水的作用終於緩緩褪去。
理智回籠,花豹渾身僵硬,不敢相信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他沒有斷片,方才的記憶清清楚楚儲存在他的腦海里,反覆循環播放。
越是回憶,元滄越惶恐不安,耳朵壓得低低的,不敢抬頭去看年荼的表情。
他竟然又來騷擾年荼了……
還厚顏無恥地對她說了喜歡……
本就心思深重的年輕雄性無法承受這種當頭一棒的打擊,一想到自己竟然毫無準備地表白了,腦海中就迅速浮現出被狠狠拒絕的畫面。
花豹抿緊耳朵,倉促地轉身跳窗,落荒而逃。
年荼根本來不及阻止,趴到窗口去看時,已經看不到他的蹤影。
她揉了揉眉心,百思不得其解,為何這隻豹子今晚如此反常。
難道是收到新禮物太興奮了?但也不至於這樣吧!
年荼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忽而,瞪大雙眼。
……對了!
她慌慌張張地從智能管家的系統中調取出垃圾處理記錄,仔細檢查那支破損的香水,反覆確認了幾次標籤,倒吸一口涼氣。
那竟然是一支貓薄荷香水!!
是給貓科雄性用的!根本不是什麼犬科雄性專用款!!
怪不得……
元滄恐怕就是拆開了她的禮物,嗅到殘留的香水味,才變得異常興奮。
年荼渾身劇震,恍然意識到令花豹失態的罪魁禍首竟然是她,再想一想花豹那大受打擊的模樣,更是自責不已。
沒有哪個人願意在異性面前出醜。
若是她不知情地被人灌了假酒,控制不了自己,對著外面的男人撒嬌打滾甚至表白,清醒之後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年荼被這可怕的設想刺激得打了個寒顫,趕緊給元滄發消息道歉。
她明明記得奚楹送她的就是犬科雄性專用款,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變成了貓薄荷款……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花豹飛速逃離了元帥莊園,沒有恢復人形,躲著人群繼續一路狂奔。
直到跑到江邊,迎面吹著江風,滾燙髮熱的頭腦終於冷靜下來,他緩緩停下腳步,突然想到了一個被忽略的問題——
年荼為什麼要在禮物上噴那種香水?
她是故意的嗎……
想到這種可能性,花豹不敢置信地甩了甩腦袋,心臟怦怦亂跳。
如果年荼有使用香水玩弄雄性的愛好,那他完全不介意的。
年荼根本用不著這樣試探他,只要她喜歡,他隨便她如何玩弄都可以……
左思右想,元滄恢復人形,猶豫地打開光腦,想問問年荼。
光腦一打開,他先一步收到了年荼的消息,長長一串,全部都是道歉。
看得出來,年荼是真心實意感到愧疚,提出了許多種方案,想要補償他。
元滄的心卻涼透了。
方才的那些設想瞬間被全部推翻。
失去了被年荼玩弄的機會,堂堂帝國首席外交官沮喪到了極點,蔫頭蔫腦,已經全然忘記了當初寧死也不願給雌性當奴隸的決心。
他勉強按捺住苦澀的心情,回復道:[您不必為此道歉。]
而後,又糾結地補上一句:[我的那些胡言亂語,也請您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