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身邊的一眾工作人員也紛紛附和著。
「就是，我從業這麼久，碰到的主播無數，這一夜爆紅的有，靠醜聞博關注的有，天天糊穿地心被人罵的也有。」
「就是……沒碰到過黑粉一地走，還沒業績的……」
太慘了。
余衡則是一臉同情，可心底卻偷著樂的幸災樂禍。
他和凌煬是同一期進萌貓的，那時候，凌煬的外觀就不討喜，穿的亂七八糟，菸灰燙，爆炸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殺馬特年代穿越來的。
凌煬當主播以來，那身行頭沒少被人嘲，就連同期的主播，尤其是妹子們通通對凌煬敬而遠之。
嘖，現在凌煬即將被掃地出門，倒是皆大歡喜啊。
「什麼時候趕他走？」
「今晚上！」
另一頭，突然有個工作人員，飛一般的過來，匆忙走向負責人，「有……有最新通知！！」
「凌煬他……」
不等工作人員說完，負責人直截了當的擺手，「凌煬馬上就要滾了，以後關於他的任何消息，都不需要匯報。」
工作人員表情愕然。
余衡看出了門道，給那人使了個眼色，工作人員看了看不理會他的負責人，又瞥著余衡臉色，無奈只能捧著一摞文件走遠。
半晌。
直播公司大樓的天台上。
余衡一身時髦打扮，重金屬的朋克裝，夾克衫，馬丁靴，煙燻妝帥氣撩人，他掏出打火機點了根煙。
煙霧漫過他還算俊美的五官，男人側過眼，看著工作人員問，「怎麼回事？」
工作人員自然知道，余衡叫他出來不是玩的。
自然是為了凌煬那事兒。
「是凌煬……他直播間的後台數據突然爆了！！」
「爆多少？」余衡叼著菸捲，輕描淡寫的問。
他一副不甚在意的態度。
工作人員伸出五根手指頭。
「五百？」
工作人員搖頭。
「五千！？」
工作人員繼續搖頭。
「五萬……不能再多了吧。」
那人並沒有意隱瞞，神神秘秘的笑著，「是五十萬！」
「咳咳咳咳……」余衡腦子一熱，吸的那口煙嗆進肺葉，差點沒嗆死。
五十萬，一場！？？
這尼瑪是要逆天啊。
只是……之前負責人明明一副不想留人的態度，顯然不知道這個突發消息。
「小王，你在這裡打零工多久了。」
「回余哥，三年了。」他沖男人憨厚笑笑。
余衡反手沖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這是十萬。」
「余……余哥您這是……」
工作人員眼珠子都瞪直了，他一年工錢也就這些吧。
「能不能保守住秘密。」
工作人員連連點頭，顫抖著手接過銀行卡。
十分鐘後，天台只剩餘衡一人，他手撐著欄杆，俯瞰著偌大的城鎮，奉城是幾朝古都，發展至今依舊是國內的超一線城市。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車水馬龍的長街，以及霓虹燈的紙醉金迷。
人生，能有幾回再來的時候。
余衡看著眼前的盛景，低笑……
凌煬，就算你能一路乘風而起，我也要讓你這東風颳不起來。
呵。
直播大樓13層某宿舍。
凌煬吃午飯的空檔，已經被要求強制下播。
身後的助理匆匆邁著小步子，湊到凌煬耳邊，低聲嘟囔幾句，表情悻悻。
凌煬接過盒飯，側著臉，倒是比助理淡定，「姚瑤你說……他們要開除我？」
這不科學啊。
他可是剛得了金主爸爸五十萬打賞的今日之星。
就是頂流直播的那些人，日流水也就這樣了吧……
這幫人真是貪得無厭。
「這樣正好，反正這破地方我也不想待了。」凌煬打開盒飯樸素的包裝，用筷子勾著裡面的麵條大口吃著。
可姚瑤表情可不好了，哭成小花臉，「嗚嗚嗚嗚都是我不好，是我拖後腿了，如果我像別的主播助理那樣有才藝，還能給小羚羊你當個二麥。」
「助唱也行呀。」
「咳咳姚瑤你……怕是哼歌都跑調。」
姚瑤氣的小臉漲紅，又沒有辦法，都要哭了。
「那又不是我的錯嗚嗚嗚，我也是想讓你快點打出名氣，不用這麼辛苦……」
姚瑤，一個笨拙又天然呆的小助理。
凌煬，一個過氣又全網黑的籍籍無名小主播。
可能是惺惺相惜，有很深厚的革命友誼。
凌煬拍拍她肩膀，「放心吧，哥是不會忘了你今天的知遇之恩的。」
不等姚瑤感動，那男人又說了句，「有哥一口泡麵吃，就有你一口。」
姚瑤絕望。
「還是你自己吃吧。」她是怎麼想的找了這麼個主播。
**
下午，江家舉辦的時尚宴會如期召開。
江家背靠京城，故而許多名流貴胄都應邀出席，聽說今天，是江家回歸大小姐的介紹會。
不知是怎樣的美人。
可如今，被關禁閉的原野，卻沒心思想那麼些彎彎繞繞。
他在別墅里快被悶死了，可是一群保鏢管家把他死死堵在房門裡。
「跟你們說了多少次，我有女朋友，我……死也不娶江家那個黃臉婆！」
管家一臉「信你個鬼」的表情，遙遙嘆氣，「我的二少爺啊您就省省力氣吧，江家大小姐有什麼不好，而且您這樣的能有女朋友？」
母豬都能爬樹了好吧。
原野冷笑，「勞資天生麗質怎麼不可能有女朋友？」
管家很自信，跟他打賭，「您今天要是能帶來個像樣的女朋友我就放你出門！！」
雖然原家有意江家，可若是原野有交往中的女友那就另當別論了。
且不說江家樂不樂意讓這麼個紈絝跟他們家寶貝疙瘩訂婚，就是江原兩個家族的勢力，那也不在一個層次啊。
原野一聽管家這話當時就樂了。
等的就是這個。
管家剛說完，這打臉就到跟前了，身後，有隻手懶洋洋的點了一下他肩膀。
管家順著那手的方向回頭，就看見……
一身著純白紗裙的少女站立身前，也不知道怎麼進來的，別墅正門可是刷臉加指紋的多重密碼鎖。
那少女膚如白雪，在太陽光底下晃的人眼暈，腳踩著水晶小高跟，黑長直，冷白皮，霧氣蒙蒙的一雙翦水秋瞳恍若古代被嬌生慣養的公主。
尤其是那高傲清冷的禁慾氣質。
怎麼就這麼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