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池那邊三個小時已經快要過去,查理動作不慢,顧青池身上的衣服已經初具雛形。
查理的創作主題就是阿波羅,樣式挺簡單,主要是細節很繁複,配得上這個稱號。
白色的半身袍,直接用布料在身上固定住。
袍子邊都用金邊滾了一圈,褶皺很自然,顧青池頭上也做上裝飾性的頭飾,只是材料不是月桂,而是金屬,類似華國的抹額,卻又有所不同。
脖子跟手腳也一樣,顧青池整個人仿佛都被用古希臘風格的貴重珠寶裝飾起來。
查理還在完善細節。
「如果你是蜜色皮膚我想會更適合這些……」
查理的聲音越來越小,顧青池皮膚有些偏蒼白,但他身上再華麗的配飾也不能奪去他的半分光芒,呈現出來的效果也非常漂亮。
他實在說不出,如果怎樣會更好一些的話。
而挨個考場進行巡視的女王也到了門口。
瓦諾已經看過了兩個考場。
「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一如既往的幼稚。」
一打開門瓦諾就停止說話了,為了不打擾設計師們工作,即便再傲慢,她基本的素養還是會保持的。
她挑剔的視線一一掃視過屋內的模特跟設計師。
當她看到顧青池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瓦諾走遠了一些跟負責人低聲道。
「我想也許我能留下來旁觀比賽宣布結果?」
「當然,您當然可以,如果您願意的話還可以作為評委出席。」
瓦諾根本沒有謙讓。
「我的榮幸。」
瓦諾的助理忍不住提醒道。
「總編,您下午還有個會議。」
「沒關係,我可以不去,他們會解決問題的,現在讓我安靜的坐在那裡,待一會兒。」
瓦諾過來的時候三個小時已經臨近結束,沒多久設計師們就完成了,評委們挨個點評。
瓦諾一直沒有開口,輪到顧青池的時候,她把面前的話筒正了一下。
「查理,我想仔細看一下你的作品。」
「好的,女士。」
查理帶著顧青池往前走了幾步。
「不錯的衣服,令人眼前一亮的細節跟配飾,完美的模特。」
瓦諾往後倚上椅背,一語雙關。
「上帝總是會格外偏愛某些人。」
謝陸嶼托著小狸花的屁股,半點都不虛,單身就是單身,事實。
退一步說,就算他現在已經追上小顧了,顧青池那樣的性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同意公開,八成還得地下。
「說完了,那能起開了嗎?趕著溜貓呢。」
男人大概沒想到謝陸嶼軟硬不吃,倒是有點退縮了。
「您也別為難我,我就是個傳話的,傳到了就走。」
他抓緊把一張照片掏了出來。
那上面是顧青池跟謝陸嶼在超市里,謝陸嶼推著半滿的購物車,顧青池側頭正拿著旁邊架子一瓶什麼東西在看瓶身上的文字。
非常有生活氣息。
謝陸嶼瞄了一眼,心裡點評了一下,拍得還不錯,隨後理直氣壯道。
「朋友聚餐,有問題?」
謝陸嶼轉過身站好,看著對方。
「不是,你們開局一張圖什麼都敢說是吧,合著我方圓十米之內全是我相好?話我說了,不信算了。」
「誒誒,您別走,朋友也行,朋友就朋友。」
男人急忙攔下他,在謝陸嶼還沒說話前搶先開口。
「那您朋友,可能有點麻煩。」
謝陸嶼就停了下來,看過去,眼神不善。
「說說看。」
男人遞過去一沓資料,一邊遞過去,一邊警惕的抬頭看了看周圍。
謝陸嶼的話他一個字兒都不信,指定不是什么正經朋友。
「您看,我們這有資料,都收集全了,剛入行沒多久的演員就爆那麼大新聞不好吧。」
謝陸嶼沒搭話,低頭快速查看。
前面頭一個就是個群聊里的聊天記錄。
幾句話被圈了出來。
【當年他結婚的消息傳出來咱們群里得瘋了一半吧,這就離了?】
【真的假的?這才結幾年婚,就離了。】
【既然這樣,那是不是代表我有機會了?】
【你他媽算了吧,在我男神面前連姓名都不配擁有。】
【別介,好歹一米**一大好青年。】
【我直說了,那可是男神!就算男神離了八次婚,我們這樣的都夠嗆,不是一個世界的。】
【默默艾特程克。】
【臥槽,樓上太狠了吧?。】
【太狠了加一,另外程克在這個群里嗎?】
【不在吧,我就沒見到過他發言,如果有我肯定截圖留念。】
中間還有無數歪樓及閒聊。
最後有個人發了簡潔的一句話中止了這段閒聊。
【已收到。】
他頭像是個男生的剪影,暱稱就是名字——程克。
自他發出這句話之後,群里徹底寂靜,下面都是一片空白。
那人給謝陸嶼的記錄是倒著的,第一頁是聊天記錄末尾,看到這裡的時候謝陸嶼還一頭霧水。
等到翻到第二頁,頭一句。
【聽說了嗎?我們xx級男神顧青池離婚了?】
謝陸嶼就頓住了幾秒鐘。
他刷刷翻過幾頁過去,都是類似這種的東西。
「我們是好意,顧先生是有實力,但是爆出這樣的消息不好吧。」
豈止是不太好,如果有實錘的話,即便大眾是對演員戀情這方面比較寬容,但也沒寬容到這種地步,顧青池的演藝生涯八成就到此為止了。
謝陸嶼把資料扔回那人懷裡。
「別糊弄我,沒實錘就放出來你們這是玩呢,誰信?也就熱鬧兩天,放那不管都沒人理。」
謝陸嶼語氣不怎麼好。
那人見糊弄不過去,又賠著笑。
「真的假的,您心裡清楚,我本來也沒打算放,那有什麼意思,但這事兒您先前也不清楚吧?」
謝陸嶼抬眼去看他,沒說話。
那人再接再厲。
「這枕邊人有事瞞著自己不好受吧?能瞞您一次就能瞞您兩次,說不定現在還有聯繫呢,綠帽子您受得了?交給我們啊,保證給您查的明明白白的。」
謝陸嶼扯了扯嘴角,單手把小狸花抱在一側,上前一步,揪起男人的領子,順勢把他卡在旁邊的牆上。
「第一,我說了,目前是朋友,第二,人家離就離了,都離了,揪著不放有意思嗎,吃你家大米了?」
男人被猛的懟到牆上,一時說不出話。
謝陸嶼抓著他的領子往前,在他耳邊一字一頓道。
「到此為止,別給我往下接著,這糟心事,一個字兒都不准給我透露到他面前。」
男人咽了咽唾沫,嘴硬道。
「那、那透不透還得看您啊,這、這樣,一口價,所有資料都發給您,我們也全都忘掉,不黑吧?」
男人比了個數字。
謝陸嶼放開他。
「銀行卡號。」
男人笑了一下,報了一串數字。
謝陸嶼操作了一陣。
「行了。」
他抬眼,把轉帳記錄給對方看。
那男人就低頭翻手機,看錢到沒到帳。
謝陸嶼突然道。
「你知道我剛剛錄音了嗎?」
男人急著看錢到沒到,下意識反問道。
「什麼?」
謝陸嶼把轉帳記錄亮出來,接著道。
「你知道再加上這個,這倆樣是什麼嗎?」
沒等人回答就連珠炮一樣說道。
「罪證,能送你們進去十幾年的那種。」
謝陸嶼把手機收進兜里,沒理會目瞪口呆的男人。
「現在抓著把柄的人是我,從今往後,我要是在什麼地方看到或者聽到這事,不管是不是你們弄的,我這些資料就發給我的律師。」
男人倒是急了。
「您這不是為難人嗎?那我們還得——」
謝陸嶼不耐煩的打斷他。
「這我不管,你們內部給我搞,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提醒我告你們勒索。」
他說完轉身就走。
謝陸嶼這些年遇到過不少這樣的事兒,哪怕是潘小成都說是正常,要拿錢擺平,謝陸嶼也從沒低過頭,潘小成有時候瞞著他給他拿錢平路,謝陸嶼知道就會發火。
謝陸嶼有多少次輝煌,就有過多少次低谷,但無論多艱難的時候他都咬牙挺過來。
這是他頭一次服軟。
甚至不是為了什麼有實錘會的爆料,只是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會影響到顧青池心情的可能。
謝陸嶼摸著小狸花從懷裡鑽出來的頭。
「你說這人得壞成什麼樣啊,非得傷你爹心,專往人心上扎一刀。」
過了一會兒又嘟嘟囔囔道。
「你說,你爹是不是因為被人傷了心,所以才有那麼點冷淡,又有那麼點,憂鬱?」
謝陸嶼試探著描述了一下,他當然察覺了顧青池的不對勁,這些日子一直在諮詢專業人士,甚至他已經預約好了心理醫生,很多次都想帶顧青池去看一下。
但隨著情況逐漸變好,謝陸嶼也不敢輕舉妄動,就怕再刺激到顧青,一下子又回到原點。
顧青池給他的感覺就是玻璃一樣的精美工藝品,一不小心就碎掉了。
小狸花不停的蹬著腳想要下來。
謝陸嶼就把它放下來。
「不說這些了,說點高興的,你爹離得好,慧眼識渣男。」
過了一會謝陸嶼突然又蹦出一句。
「那什麼程克,一看就沒戲,男二的配置。」
他低頭跟小狸花正好對上視線。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小狸花歪頭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