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自然求之不得。薛玉衡問她姓名,秦落羽假稱姓洛,胡亂謅了個名字。
「方才洛兄按壓病人心口的方法。在下從未見過,頗覺好奇。」
薛玉衡坐下來,給秦落羽倒了杯茶,「不知洛兄可否賜教,這是何種救人之術?」
秦落羽有求於人,自然據實以告:「這個叫心肺復甦術。」
她大致將心肺復甦術和適用病症講了講,薛玉衡聽得若有所思。
「在下遍觀醫書,倒是不曾見到有此術的記載。」
薛玉衡打量了秦落羽一眼,「洛兄也是學醫之人?」
「算……是吧。門外漢而已,只懂一些粗淺醫理和外傷急救之術。」
「卻不知洛兄師從何人?」
「這個麼……我老師是個,嗯,私塾先生,懂些醫術,不是什麼名醫。」
她也沒算說謊,大學裡的老師,放在古代,也算半個私塾先生吧。
「尊師也在不夜都麼?」
「沒有。咳咳。」
秦落羽心道這位薛神醫還真是有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啊,含糊道:「我並非不夜都人氏,老師是前些年教我的,後來便不知去向了。」
薛玉衡略有些遺憾,再次觀察了秦落羽片刻,道:「剛才聽小廝說洛兄也領了木籌排隊看病來著,但我看兄台身體尚好,可是為他人求醫?」
總算可以切入正題了。
秦落羽站起身來,朝著薛玉衡長長一揖:「薛兄慧眼,我的確是為我妹妹來求醫的。還望薛大夫定要幫我!」
一旁的嬋娟臉色木了木,公主怎麼瞎話張嘴就來呀,公主的妹妹不是四公主麼,四公主不是遠在大秦國嗎?四公主就是病了,也輪不到公主來求醫呀?
薛玉衡連忙扶著秦落羽起身:「洛兄何必行此大禮?但有我能幫到的,便說無妨。」
秦落羽坐下,低著頭醞釀了一下情緒,再抬頭時,眼裡已蘊了淚水。
「實不相瞞,我本是外郡人氏,這次來隱醫堂,就是為了求薛大夫救我妹妹一命。」
秦落羽的眼淚恰到好處落下來,「我從小父母雙亡,和妹妹相依為命。我常年在外求學,妹妹早早嫁與同郡一富家子弟,奈何這富家子弟他是個衣冠禽獸,常年對我妹妹虐待有加,我妹妹每日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想讓妹妹與他和離,對方卻死活不肯,還放下狂言,說除非我妹妹死了,才肯放我妹妹回歸洛家。」
「我也想著告官,可清官難斷家務事,官府也不好多加干預。我就想著來求求薛神醫,有沒有一種藥,可以讓我妹妹吃了後,和假死無異。如此,我妹妹也能脫離苦海,我這個做哥哥的,也能安心。」
她一邊假裝傷心抹淚,一邊心裡暗道罪過罪過,實在是情勢所迫,不得不撒謊騙人啊。
一旁的嬋娟都聽傻了,不知道是被秦落羽的演技震撼,還是被秦落羽那句「假死」給驚到了。
薛玉衡那雙洞若觀火明察秋毫的淡色眼眸落在秦落羽身上片刻。
這藥他的確有,乃是多年前師父研究出來的藥物,他還幫著出了一些力,派過一次用場後,根本就不曾公之於眾。
眼前這人,卻是從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