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望著男人的背影,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我可謝謝你了。
這人是她請進來的嗎?人家是自己闖進來的好吧。
再者這精神有問題的怪人難道不是你昭王府中人?
難道不是你將這人留在這府中的?
現在出了事,倒來怪她了。
呵呵,男人。
昭王府前院。怪人被絕影和衛無忌制住,情緒變得激動,跺著腳哇哇亂叫,使勁掙扎。
絕影和衛無忌竟似很是忌憚此人,根本沒敢對對方動用武力,稍稍加重力氣都怕傷了對方似的,只是一人一邊,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這人的胳膊。
怪人掙脫不開,竟低頭一口咬在了絕影的胳膊上,絕影眉頭皺起,卻躲也不躲。
「把他放開吧。」
隨著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一襲白衣勝雪的年輕公子跨進門來。
端的是面如冠玉,唇若傅粉,丰神俊朗,姿容清絕。
看到這個人,衛無忌鬆了一口氣:「玉衡。你可算來了。」
年輕公子含笑點頭,看向那怪人,微微嘆氣:「紀公子,你怎麼這麼不聽話,跑出來了?」
被稱作紀公子的怪人一見到年輕公子,死死咬著絕影胳膊的嘴頓時鬆開了,竟如小兒般,眼中露出委屈神色:「我,我想回家。」
「沒問題。現在咱們不是已經回家了?」
年輕公子溫聲安慰,從懷中摸出一瓶丹藥,倒了一顆遞給紀公子:「先吃藥好不好?」
這位年輕公子,正是太子太傅薛朗的孫兒,明珠四君子之一的薛玉衡,所謂「玉衡指正星辰移」,說的就是他。
此人年少入宮成為太子伴讀,小小年紀便才名遠播,年僅十四歲就在殿試中高中狀元,此後卻無心做官,拜在了神醫葛隱的門下,一門心思只躲在積玉山隱廬中,研究治病救人之術。
紀公子乖乖接過藥來吃了,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只是眼神仍舊帶了幾分呆滯之色。
陵君行進來時,正好聽到紀公子那句「我想回家」,落在紀公子身上的目光,帶了幾分複雜。
薛玉衡行過禮,歉然道:「皇上,是臣所料不周,只想著隱廬清淨,適合紀公子養病。卻忽略了紀公子在昭王府住了數年,這裡對他來說,是他住慣的地方,已經跟家一樣。」
陵君行的目光沒有離開那位紀公子,「你的意思是?」
「他不想離開昭王府,強行帶走,反而容易刺激他的情緒。」
薛玉衡說:「既然紀公子想要回到這裡,倒不如聽從紀公子的意願。如此,對他的病情恢復也有好處。」
「這怎麼行?」衛無忌第一個阻止,「你不是不知道,昭王府現在住了誰。」
「我知道。但紀公子可以和以前一樣,住在後面的院子裡。若是實在不放心——」
薛玉衡頓了頓,坦然道:「不若再給這位三公主尋個去處?」
皇上從安城帶回大秦三公主的事,薛玉衡自然聽說了。
他雖對朝政不感興趣,但耐不住家中還有做官的爹,還有個做過太子太傅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