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聚集了數十名陵國的將領,每個人剛從戰場上下來,身上臉上都沾滿血污,卻個個意氣風發,談笑風生。
陵君行和絕影卻不在院中。便連衛無忌也不在。
院中一棵大槐樹上,綁了兩個同樣滿身血污的人。
其中一個嘴角溢出血跡,不知是昏迷還是已經死了。
這人秦落羽以前見過,他是蕭尚言的副將,在大秦軍隊中,的確官職很高。
另一個人身形修長,低垂著頭,散亂的黑髮落下,遮住了臉龐,看不清面容。
「這場仗打得太他媽難了。老子差點以為就回不來了。」
詹少剛抬頭望了望中軍大帳的方向,滿臉都是欽佩之色:「殿下真是用兵如神,說大秦今日退兵,他們就今日退兵。」
「可不是。我以為咱們所有的人都在戰場上跟大秦死戰了,沒想到,殿下還安排了絕影小將軍這支奇兵。」
「安城山脈最是險峻,那裡遍布毒蛇瘴氣,可謂危險重重。絕影小將軍能翻過去,真是神了。」
「關鍵是絕影小將軍還抓回來個俘虜。這一路翻山越嶺,咱的人沒事,那俘虜都快不成人樣了,哈哈。」
「哈哈哈,那是,大秦的人,怎能跟咱驍騎營的比。」
……
秦落羽訝然,絕影,也抓了一個俘虜?
「詹將軍,這兩人怎麼處理?」有將領問詹少剛,「總不能一直將他們綁在這裡。」
「衛將軍有命,投降則留,不投降則殺。」
詹少剛端了一碗水,仰頭咕嘟咕嘟喝了一半,一揚手,剩餘的半碗殘水劈面淋在了那昏迷的副將身上。
副將動了動,慢慢睜開眼來。
「最後問你一遍,投不投降。」
副將狠狠啐了一口,「投你奶奶的降。老子生是大秦的人,死是大秦的鬼。想要老子投降,做夢。」
詹少剛擺擺手,「拖下去,殺了。」
兩名士兵上前,副將罵不絕口,被士兵們拖了出去。
詹少剛饒有興致打量著被綁在樹上的另一人。
「你們別看他蔫不拉幾,劍上功夫可厲害著呢。老子跟他鬥了至少得有一百零八回合,才算把這小子給擒住了。」
詹少剛手中一把奔雷劍,可謂打便驍騎營無敵手。當然,衛無忌與絕影排除在外。
詹家家傳的奔雷劍法,雖是劍術,卻並不是一般劍術的輕巧靈動,而是沉渾厚重,走的是剛猛一路的劍法。
詹少剛習劍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跟他一樣,走剛猛劍法的人。
只是此人的剛猛一路,卻又跟他的不同。
若說他的劍法勢如奔雷,招招都是雷霆之勢,絕不玩虛的。
此人的劍法,卻如颶風,猛烈中卻又帶著難測變化,稍不留神,便被捲入其中,命喪劍下。
眾將領聽詹少剛說眼前這個人,竟能在他手底下走那麼多回合,頓時都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很多人對此表示懷疑:「這小子真這麼厲害?」
「可不是。這傢伙是個硬骨頭,難對付著呢。」
詹少剛掃了一眼樹上的人,得意道:「不過再厲害,終歸不是爺爺對手。」
樹上被綁著的那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沾了血污的臉,模樣看上去竟是出奇清秀,嘴唇乾裂得厲害,一雙眼睛卻晶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