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本來還犯愁要怎麼找個時機,好為翟暮求情。
孰料,陵君行似早已猜到她意欲何為。
「今日你若有空,可讓絕影帶你去洛城刑司。朕,已赦翟暮無罪。」
秦落羽簡直驚喜莫名,天上掉下個大餡餅砸在眼前,可能也不過如此了。
她喜不自勝,連忙道謝,嘴上跟抹了蜜似的甜:「謝謝皇上!皇上你最好了!!皇上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陵君行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似你這般道謝,未免太沒誠意。」
「沒誠意嗎?那臣妾來個有誠意的!」
秦落羽心情大好,想到那日陵君行三番兩次說要抱抱,幾步奔到男人跟前,毫不吝嗇就給了陵君行一個大大的擁抱。
抱完了,腦袋還在男人懷裡蹭了兩蹭,「皇上,這下臣妾有誠意了吧?」
陵君行被女孩猝不及防地抱住,身形微僵。
抬手剛想要揉揉女孩的腦袋,她卻鬆了手,雀躍著跑開了,「臣妾去找絕影啦,皇上回見!」
凝望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陵君行眸中不自覺流露出自己也未曾知的溫柔與寵溺。
*
絕影辦事很利落,從刑司地牢接了翟暮出來後,很快幫翟暮找了一間小院,又安排了兩個下人服侍他。
按理說此次無罪脫險,翟暮該高興才是。
可不止為何,秦落羽卻覺得他反應甚是平淡,平淡到令人不安。
秦落羽滿腔的喜悅只能都壓在了心底,也不便當著翟暮表現太過。
因為不放心翟暮的傷勢,秦落羽又專門去了一趟醫館,請了當初為她祛除蛇毒的老大夫來給翟暮看傷。
「這位公子右手和雙腳筋脈受損,想要再舞刀弄劍,怕是不能了。」
老大夫捻著白須惋惜地搖頭,「不過,讓他和普通人一樣走路生活,老朽還是可以勉力一試的。」
這位老大夫的醫術確實很厲害,不過小半個月,翟暮果然已能起身走路了,雖然走得很是緩慢,終究是不用再整日躺在床上了。
翟暮的右手,雖然不能再使劍,但,至少,吃飯喝水不是問題。
秦落羽多少也放下心來。
*
這日晚,秦落羽剛進寢殿,就見嬋娟帶著兩個小宮女在收拾行裝,不由道:「這是幹嘛?」
「聽絕影說,過兩日我們就要出發回不夜都了。」
嬋娟一邊回答,一邊拎起一件大紅禮服欲要疊好。
這件禮服原是秦落羽大婚那夜穿的禮服,當初以為再也不會回不夜都,嬋娟收拾行李時,順手將這件禮服也帶上了。
嬋娟拎著禮服,因為回答秦落羽的問題,手上的動作便頓了一瞬。
不提防旁邊有個小宮女正端了蠟燭照亮,她見秦落羽回來,也側身行禮,不意手中燭火掠過禮服袖口,頓時將袖口的織錦給烤焦了。
小宮女行完禮回頭時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地撲滅燭火時,卻發現禮服袖口已然被燙出了小洞。
她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娘娘恕罪!」
嬋娟也嚇得不輕,臉色都變了,「這,這可是娘娘和親大婚的禮服......」
秦落羽瞟了一眼禮服,也沒怎麼在意,「沒事,大婚都過了,這禮服也沒什麼用了。」
當初帶著只是想著這禮服價格不菲,日後可以換盤纏。
可現在逃跑計劃失敗,再要走,也不知什麼時候了。
這禮服留與不留,也就沒多大意義。
小宮女惶恐道:「奴婢女紅尚可,娘娘若不介意,奴婢願為娘娘勉力修補。」
秦落羽沒當回事,「也行,你試著補補吧,補不好也沒關係。」
那小宮女本以為自己會遭重罰,不意娘娘這般輕拿輕放,甚是感激,捧著禮服連磕了幾個頭,這才退下了。
秦落羽用完晚飯,正就著燭火靠在榻邊看一本醫書,嬋娟進來了。
「公主,方才那個小宮女修補禮服,拆開袖口線頭時,在袖子隔層里發現了這個。」
嬋娟遞給她一個薄薄的小紙包,「那小宮女不敢妄動,所以特意送了過來。」
秦落羽目光落在那小紙包上,想起這是何物,臉色略有點複雜。
嬋娟疑惑道:「公主,這是什麼東西?為何會繡在禮服袖子的夾層里啊?」
秦落羽咳了咳,「這是......嗯,太后送我的嫁妝。」
嬋娟詫異極了,不可思議地看了眼那個小紙包:「太后送的嫁妝?」
這么小小的一點嗎?可既然是太后送的,絕對不可能是尋常物。
她好奇地看了眼秦落羽,「公主,這小紙包里裝的到底是啥呀?」
秦落羽:「......」
她總不能說這是太后送給她的催情藥,為的就是要她在大婚之夜給陵君行喝,喝完好讓對方對她那啥那啥,以此早點懷上子嗣,好快速在宮中立穩腳跟。
她咳了咳,含糊其辭道:「裝的是,一種......藥。」
嬋娟更驚訝了:「藥?什麼藥?」
「美容養顏的。」
秦落羽怕了嬋娟的追根究底,隨口扯了個名頭,「不過我也用不上,扔了吧。」
嬋娟不同意,「既然是太后送的,那肯定不是一般的藥,而且還能美容養顏,幹嘛要扔啊,我還是給公主收起來吧。」
「這都半年多了,都過期了。別要了。」
秦落羽擺擺手,「扔了。」
嬋娟沒轍,只好答應:「好吧。」
她出來準備扔這藥的時候,想了想,又覺得有點可惜。
以前太醫院的藥,放上一年半載的,也不會壞啊。
太后既然將這藥作為嫁妝送給公主,又能美容養顏,嗯,肯定不是凡品。
既然公主不要,那她明兒喝了吧,扔了多可惜呀,簡直是暴殄天物。
翌日傍晚,秦落羽探望完翟暮出來時,發現街上好生熱鬧,家家戶戶俱都張燈結彩,簡直跟過年似的。
往常這個時候,街上並沒有什麼人,可今日長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的。
連各家店面的老闆夥計,招攬客人的聲音都比平日熱情高昂。
「這還沒到過年啊?也不是元宵節。」
秦落羽納悶,「怎麼街上都掛花燈了,這麼熱鬧?」
嬋娟笑著道:「公主,你忘啦?今日便是長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