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腦海中下意識就想到當初大魔頭說的,留著她還有用處。
他這麼怕她死了,唯一的原因,只可能是即將用到她了。
她一時嘴快,竟脫口問了出來:「皇上,您這是終於要將臣妾派上用場了?」
男人為她搭毯子的動作滯了滯,片刻後,直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眼神很有些冰涼。
秦落羽被他看得心裡發慌。
「是啊,朕要拿你派大用場。」
男人終於開口了,聲音也有些涼颼颼的,「所以你最好給朕愛惜好這條命,沒有朕的允許,最好不要生病。」
嘖,真夠霸道的。
可惜,她不光要生病,她還要「死」呢。
吃過一次虧,她再也不想吃第二次虧了。
當初在洛城時,大魔頭說留下她自有用處,她傻乎乎沒當回事,結果人家轉頭一把劍架在她脖子上,拿她做人質了。
這一回,不管陵君行要拿她派什麼用場,她都不想再給他這個機會。
陵君行離開後,秦落羽踏踏實實坐在院子裡曬了半天太陽,重新調整了下計劃。
她算是想清楚了,有薛玉衡在,她要想投機取巧地裝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弄不好還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滿盤皆輸。
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她要是不動真格的,估計這假死計劃也難以實現。
當晚,秦落羽瑟瑟縮縮地泡進冰涼的水中,泡了半個時辰的涼水澡,凍得渾身發顫,嘴唇都烏青了。
嬋娟看得心疼死了,但為了公主能夠順利離開不夜都,也只能忍痛不言。
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的,第二日傍晚,秦落羽就發起了燒。
溫度不算太高,秦落羽又咬著牙泡了兩天澡,終於在第三天,華麗麗地病倒了。
這回是真起不來床了,連妝都不用化了。她本來還強撐著準備化個妝的,結果一看鏡子,自己都嚇了一跳,嘴唇乾裂,雙眼無神,臉色灰敗憔悴,看起來比那天化了妝還要逼真幾分。
薛玉衡又被請來了一趟。這次他不敢怠慢,開了好幾副藥,吩咐秦落羽務必按時煎服。
這藥秦落羽倒是喝了,畢竟她只是想假死,不是真死。
夜裡她昏昏沉沉地醒來,只覺得口有些渴,迷迷糊糊有氣無力地喊了聲「嬋娟,我想喝水。」
嬋娟輕輕地扶起她,幾乎是將她攬在了懷中,將茶杯送到她的嘴邊。
秦落羽恍惚覺得嬋娟的胳膊怎麼比起平日沉穩有力了許多,懷抱好像也比平日有安全感了好多。
但她腦子發暈得厲害,也沒想太多,閉著眼就著嬋娟的手,將那杯茶水一飲而盡。
她喝得急了點,靠在嬋娟的懷裡微微喘息了幾下,這才喃喃問道:「嬋娟,你說我這個樣子,像不像快要死的人?」
要是像的話,是不是差不多就可以騙過陵君行了,如此她吃下假死藥,死得也不算太過突兀。
「不像。」
一道低沉的聲音幾乎是貼著她的耳邊響起,秦落羽渾身都被炸得一個激靈,幾乎是蹭一下就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