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將軍回來,除了永昌侯,其他人都起身相迎。
「坐坐坐,文昌伯,久仰大名啊,今日總算是見到了。」夏將軍爽朗的笑著,和文修易並排坐下,可哪怕臉上帶著笑,因著臉上的兩道疤依然讓人感覺有些凶。
文修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呀,比起夏將軍,我那些事算不得什麼,算不得什麼。」
旁邊幾人就這麼看著他們互相吹彩虹屁。
吹了一會,永昌侯才咳嗽了一聲,詢問夏將軍北境的戰事。
夏將軍看了一眼文修易和李逸,見永昌侯不說什麼便直接在廳內說起了戰事。
永昌侯越聽眉頭蹙的越厲害,更是一巴掌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罵了一句:「哼,一群宵小之輩。」
夏將軍過了一會才看看文修易,又看看文俊,說道:「說起來,真的多虧了文大夫,文大夫帶來的縫合術和清創術,大大的降低了將士們的死亡概率,如今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員,除非是傷的太重無法醫治,基本上都能保住了性命,養好傷之後也能再繼續上戰場,這多虧了文大夫。」
說完,夏將軍看向文修易,開口道:「文昌侯真是養了個好兒子。」
文修易擺了擺手:「夏將軍過獎了,這孩子從小就喜歡這些,能幫得上將軍就好。」
雖說是謙虛的話,可文修易那快要壓制不住的嘴角和語氣里的驕傲是藏都藏不住。
永昌侯看文俊的眼神更是滿滿的欣賞,突然問道:「上次你們來信,說敵軍竟對文大夫下手,文大夫,傷的可嚴重?」
文俊臉色微變,文瑤和文修易的臉色卻是大變。
文瑤驚呼:「哥,你受傷了?傷哪了?」說著說著,竟帶上了哭腔,拉著文俊就要看他傷到了哪裡。
文修易也急急忙忙的起身,看著兒子:「傷哪了?快給爹看看。」
永昌侯後面的話就這麼梗在了喉嚨里,他看了看夏將軍,又看了看文俊那滿是無奈的臉,張了張嘴,他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沉默了一會,永昌侯才問文俊:「你沒告訴他們?」
文俊自知瞞不住了,嘆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才對著急的文瑤和文修易道:「沒事,小傷,已經好了。」
可就算這樣,文瑤還是擔心的不行,眼圈都紅了,咬著唇,不讓擔心的眼淚掉下來。
文修易也是眉心緊蹙。
只是這會不適合詢問兒子細節,待會一定要好好看看,到底傷哪了。
「沒事就好,以後這種事一定要先告訴我們,免得我們擔心。」文修易開口。
「嗯。」文俊應了一聲,安撫的拍了拍文瑤的腦袋,讓她有事一會再說。
文瑤也冷靜了下來,不再提這件事了。
永昌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早知道文俊瞞著家裡,他就不提了啊,這會怪不好意思的。
只能轉移話題。
「此番我護送文昌伯來北境,是奉了陛下旨意陪文昌伯來北境解決北境的糧食問題的,弘盛,你跟文昌伯說說這邊的情況。」說完,又看了看其他人,見文瑤眼睛一直往文俊身上瞟,便又開口道:「你們幾個孩子在這也沒事,邵文邵武留下,蘭兒,你先帶文姑娘和世子他們去安頓。」
夏邵文,夏邵武,夏將軍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還有兩個兒子,夏邵州和夏邵兵,夏邵兵兩年前死在了戰場上,夏將軍白髮人送黑髮人,夏邵州今天沒回來,留守軍營。
夏蘭心起身應下:「是,祖父。」
文瑤扯了扯文俊的袖子,眼神示意,文俊也起身跟著告辭對幾個長輩行了個禮,告辭跟著他們離開。
出了前廳,夏蘭心看了一眼文俊,只一眼視線便挪開了,落在了文瑤和李逸身上,瞧出兩人對文俊的擔心,也知道兩人這會恐怕沒心思到處逛了,便開口道:「瑤瑤,世子,我帶你們去你們的院子。」
文瑤現在只想看看文俊到底傷在哪裡,只能點點頭,她也沒心思到處逛了。
夏蘭心帶著他們到了後院,文瑤是女孩子,小院就在夏蘭心的蘭馨苑隔壁,一進門,文瑤就迫不及待的拉著文俊要看他傷了哪裡。
巡風和王釗三人此時也跟著到了小院,李逸看了他們一眼,巡風便到了李逸身邊小聲在他耳邊交代了事情經過。
李逸眉頭緊蹙,巡風和王釗三人自責的低下了頭,是他們沒保護好大公子。
過了一會,李逸才道:「不怪你們,那種情況明顯對方就是有備而來的,好在有驚無險,以後多加小心。」
三人連忙抱拳:「是,世子。」
李逸看了看扒拉文俊的文瑤,無奈的跟了進去,其他人就在外面守著。
屋裡只有兄妹兩人,文發,夏蘭心。
李逸最後進來,夏蘭心對他點了點頭。
李逸上前,也幫著文瑤說話:「文大哥,你就讓我們看看你的傷,免得瑤瑤一直擔心。」
文俊瞥了他一眼,這個小子。
最後被文瑤纏的無奈,文俊只好同意,進了內室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當他露出自己後背上的刀傷時,文瑤強忍著的眼淚立刻就決堤了,吧嗒吧嗒的開始往下掉。
文俊的速度很快,只脫下來一會就趕緊把衣服穿上了,可就算如此,文瑤還是看見了文俊背上那從上到下的一道大疤。
她平時切菜不小心割破手指都疼死了,大哥這麼長的一道傷口,該多疼啊。
雖然看不出來深淺,可是那猶如蜈蚣一般趴在文俊後背上的傷,一看就很深,很疼,她都不敢想,當時文俊得有多疼。
文俊穿好衣服,見妹妹哭的傷心,也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可到了這樣的地方,受傷也是難免的,無奈的嘆了口氣,哄道:「別哭了,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
好在他躲了一下,才只傷了皮肉,不然得話,以那刀劈下來的力度,怕是肋骨要斷好幾根。
文發也在一旁哄著:「是啊,瑤瑤,你看大哥不是沒事嘛,大哥這個傷真的不算重,你是沒看到軍營里那些將士,他們有的都能看見骨頭了,些人骨頭都被砍裂了,那才嚇人呢。」
文瑤哭聲一頓,瞪了他一眼,道理她都懂,可是她的哥哥,她心疼啊。
文大夫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麼重的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