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和文瑤對視一眼,看破不說破。
金大夫說做就做,當即就寫了告示貼在了濟世堂的門上,讓洪海關了大門,只開了一個小門。
既要回京,還是去給皇太后看病,金大夫便回家將自己那些壓箱底的好東西都得準備一下帶上,還有文俊給他的那些東西,也得帶上,好多年沒回去了,這不得趁著這個機會回去顯擺一下?讓那些老東西也羨慕羨慕他收了這麼好的一個徒弟。
李逸叫來帶來的三個侍衛中的一個,讓他去碼頭安排船,明天一早就可以出發了。
畢竟是皇太后的身體,耽誤不得。
得知第二天早上才走,文瑤悄悄鬆了口氣,要是現在就走,她好多事恐怕都來不及交代自家大哥,好在還有時間,那就好。
說好了這邊的事,兩人才晃晃悠悠的往醉仙樓去。
到了醉仙樓,盧掌柜一看見他們就迎了出來,看到李逸就要跪。
盧掌柜雖然不認識福王世子,但是早就被邱蓉蓉叮囑過,和瑤瑤小姐在一起的,一定是了。
「免禮。」在他跪下去之前,李逸先開口了。
盧掌柜這半跪不跪的,順勢就鞠了個躬裝作平時迎客的模樣將兩人給請了進去,送到了三樓的雅間,敲了敲門。
門打開,邱蓉蓉走了出來,也是撩裙子就要跪,文瑤朝她擠了擠眼睛,邱蓉蓉立馬就改成了屈膝。
「進來再說吧。」邱蓉蓉行禮過後,讓開路讓兩人進了門。
巧燕退了出去,順勢將門給帶上,就站在門口守著。
屋裡,邱蓉蓉再次行禮:「民女邱蓉蓉見過世子。」
「邱掌柜無需多禮,這裡沒有外人,這些虛禮就免了吧。」李逸道,這就是為什麼他喜歡文家的原因。
在文家,他只是李逸,不像在京城,在其他地方,他只是福王世子。
三人坐定,邱蓉蓉給兩人倒了茶,才從身後的桌子上拿過來幾份文書。
「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這是我讓人寫好的契書,世子,瑤瑤,你們都看看,要是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我們再商量。」邱蓉蓉一人遞給他們一份。
文瑤挑眉,打趣道:「姐姐,效率可以啊。」
邱蓉蓉自豪的笑了笑:「這賺錢不積極,腦子有問題,這話可是你告訴我的。」
一句話惹得文瑤哈哈大笑,就連李逸都忍俊不禁翹起了嘴角。
文瑤看了一遍,指著分紅的地方道:「姐姐,這裡得改。」
邱蓉蓉一愣,趕緊給文瑤使眼色:咋了?嫌少?
文瑤眨眨眼:不是。
邱蓉蓉繼續挑眉:那是為什麼?
三人呈三角的位置坐著,李逸將兩人的眉來眼去盡收眼底,無奈失笑,抬起手掩嘴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道:「既是合作夥伴,二位若有什麼話不如直接說?」
這麼打啞謎,讓他有一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邱蓉蓉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瑤瑤,你剛說這裡要改是什麼意思?世子是覺得六成少了嗎?」
最後一句邱蓉蓉是看著李逸問的,她神色凝重,若是六成還覺得少的話,她得好好考慮了,雖然要依仗大樹,但是大頭都讓他拿走了,她們實際上能賺到的錢真的不多了。
李逸沒有否認,而是道:「確實要改,不過是調換一下,我只要四成,剩下的六成,邱掌柜你和瑤瑤一人三成,不知邱掌柜意下如何。」
文瑤抬頭朝李逸看去,前面這句是他倆商量好的,但是後面一句李逸可沒跟文瑤說過。
難道,李逸是擔心邱姐姐會占她的分紅,所以直接了當的提出來讓她們倆平分嗎?
果然,好兄弟啊,不愧是她精準投餵了這麼久的人。
邱蓉蓉聽完了他的話,目瞪口呆的看向文瑤,繼續擠眉弄眼:什麼情況啊?真放著錢不要啊?
文瑤還沒回應就又聽見了李逸的咳嗽聲。
「邱掌柜有什麼話不如直接說?」李逸道。
邱蓉蓉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髮髻,道:「世子真的只要四成?」
「千真萬確。」
「成交。」
成交二字脫口,邱蓉蓉直接舉起茶杯,爽朗笑道:「今日民女便以茶代酒,敬世子一杯,預祝咱們以後合作愉快,一起發財。」
「一起發財。」文瑤也舉杯,見李逸不動還給他擠了擠眼睛。
這次李逸看懂了,跟著舉起了茶杯:「一起發財。」
飲茶時,李逸偷偷越過茶杯偷看了一眼文瑤,見她眼底臉上都帶著笑,自己的嘴角也按奈不住的微微上揚。
文家真的有一種魔力,讓靠近他們的人都不自覺的忘記自己的身份,變得輕鬆,沒有顧慮。
擇日不如撞日,邱蓉蓉也不重新找人擬定契約了,直接讓盧掌柜取來上好的筆墨紙硯,準備重新寫三份。
「瑤瑤,你來寫。」邱蓉蓉擺好筆墨紙硯,毫不猶豫的把筆遞給了文瑤。
她雖自小跟著家中先生讀書識字,但是這字屬實是拿不出手,更何況還是當著人家世子的面。
文瑤寫字好看,從她每月送來的新菜式的食譜上就能看得出來。
文瑤也不扭捏,將袖子挽起,提筆就開始寫,因為存了好好表現的心思,文瑤寫的特別認真。
李逸微微側目,避開了那藕節一般的手臂,將視線落在了文瑤的字上。
文瑤下筆行雲流水,筆鋒銳利,讓李逸愣了一下,這一手字,沒有個十年八年的是練不出來的,文瑤也不過十一二歲吧,竟有如此天份。
文瑤一口氣將三份契約寫完,放下筆的時候忍不住甩了甩酸澀的手臂,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好久沒寫這麼多的字了,你們看看有沒有哪裡不對的。」
李逸和邱蓉蓉已經各自拿起自己的那份端詳,邱蓉蓉一如既往的夸文瑤的字好看,除了好看還是好看。
李逸則只有兩個字:「好字。」
文瑤這才驚覺自己顯擺過頭了,趕緊尷尬的找補:「都是我爹教得好。」
嘿嘿,爹啊,勞您背鍋了。
李逸不做他想,確實,文叔這樣風骨的人,能教出這樣的字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