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只是有個微微凸///起的弧度。Google搜索
那時唐錦衣以為自己是積食,並未在意。直到幾天後仍不見好轉,他才疑惑起來:怎麼這弧度不見消減,還仿佛……更大了?
但除了小腹微鼓,他並沒察覺其他不適。
因為之前的種種事件,冉青等人都很關注他的身體,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擔憂驚懼許久。唐錦衣不願讓他們擔心,便沒說起此事。
原來身體的心臟在寒毒發作後徹底凍結,如今,他胸膛中跳動的是屬於091的健康心臟。寒毒被拔除後,他再不用受畏冷困擾,卻也實打實感受到了夏日的溫度。
「這幾日天氣好生炎熱。」皺眉看一眼外面艷陽,唐錦衣心不在焉道。
剛從外面掀簾走入的丁夢語一愣:「有麼?」
她在太陽底下轉了一圈,沒什麼感覺呀。
唐錦衣覺得有些氣悶,只穿了件雪色長衫便走出去:「我去院中走走。」
廊庭靠著水邊、暑意輕些,他便坐在那處透氣。從前也是坐在這裡,唐錦衣看見小四從檐上游下,還被嚇了一跳。
……也不知雪眠現下在做什麼。
心思飄忽一瞬,他忽然回神:怎麼又開始想那個臭小子?之前被對方那般翻來覆去纏著,就是因為自己從前太慣他。必須分開一段時間才行,這才幾天,不能這麼快心軟。
這般想著,唐錦衣不經意抬頭,頓時愣住。
只見屋檐探下一條細細的小黑蛇,正盯著自己瞧。他不太確定開口喚道:「……小四?」
聽見他的聲音,小蛇輕輕搖晃身體,仿佛在對他打招呼。隨後慢悠悠沿著廊柱滑下,在唐錦衣面前昂起身子,還蹭了蹭他的衣擺。
「你怎麼在這裡?雪眠呢?」唐錦衣十分驚訝,伸手讓小傢伙爬上他的手臂。習慣之後,他對小四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牴觸,尤其它長得比其他蛇可愛多了。
小黑蛇睜著烏溜溜的圓眼睛,對他小幅度搖頭。
看來是沒在一起。小四與顧雪眠是伴生關係,兩者神魂相連,行動時互不干擾、卻又能在千里之外感受到另一方的生命狀況。唐錦衣想了想,乾脆把小四留下來:萬一雪眠有什麼不測,小四也能及時告知。
見他神情鬆動,小黑蛇眨眨眼,親昵用蛇頭蹭了蹭他的掌心。
這動作跟顧雪眠倒有幾分像,唐錦衣被它逗笑,過了會兒又嘆氣,不自覺撫上自己小腹,低聲嘟噥:「怎麼還是消不下去呢。」
如果再不見好轉,他就去尋相熟的醫修看一看。雖說沒什麼不適,終歸看著古怪。
這時,小四探頭過來,似乎也對他微微隆起的小腹很感興趣。被唐錦衣面無表情按了回去:「你看什麼,你又沒有小腹……哦對,你一整條都是腹部。」
小四:「……」
.
或許因為只認識唐錦衣,小四出現在琅梧洲後便一直纏著他。這倒沒什麼,只是它太調皮,有時候還喜歡纏在唐錦衣的脖頸上,讓後者有點接受不能。
但每次唐錦衣嚴厲地批評它,小蛇就用十分單純無辜的眼睛看著他,仿佛在說「我聽不懂」。
對於無法玄蟒的族群來說,它只是一條年幼的、靈智尚未完全開化的幼崽,的確聽不懂這些。唐錦衣能怎麼辦,跟它解釋人類的衣服不能隨便鑽,因為他會害羞嗎?
但比起小傢伙,另一件事更困擾他。
小腹的弧度並沒有減弱,反而越發明顯了。唐錦衣摸著那微鼓的地方,憂心忡忡想:要不,還是去找個醫師看看?
他心情煩悶,便坐在榻邊隨手翻看話本。
這其中描寫的,是一名被高門仙家買回去充作爐鼎的男修。他曾被人餵下生子藥,因而懷上了現在夫君的孩子。可他出身低微、又不曾告知夫君自己吃過這種藥,便十分擔憂會被人發現。
話本中寫道:
「他撫摸著自己微鼓的小腹,心中百味繁雜,幾乎要落下淚來。」
看到這,唐錦衣一個激靈。
等等,小腹微鼓……?
低頭看眼自己,因為衣袍束腰,小腹處便能見到一個小小弧度。
唐錦衣:???
不,不可能。他在心中寬慰自己,這只是隨口編的話本而已,他是個男人,怎麼會懷孕?而且生子藥這種東西也太離譜,誰會費心研究這種東西。
然後,唐錦衣就看到了書頁腳作者的批註:
【生子丹,為靈丹宮第三十六任宮主研製。據說其有一心愛道侶,因兩人都為男子、無法孕育後代,便親手研製生子丹。】
唐錦衣:「………………」
救命,你一個堂堂宮主為什麼要研製這種東西!!
但這也不足為證據,畢竟他沒吃過生子丹。心中這樣想著,唐錦衣繼續向後看去。
便見到那仙門又給大公子尋了一門親事,對方依舊是個男人。只不過,這個男人體質特殊,天生便可懷胎。
書中主角聽聞此事,大吃一驚;
書外唐錦衣看到這條,同樣大吃一驚。
他呆呆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感覺自己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話本中說,男子懷孕便同女子一般,腹部會變得鼓脹、隆起,還會經歷害喜的種種症狀……
手背上突然傳來涼意,低頭一看,是小四趴在他手背上,探著腦袋去看那話本內容。
唐錦衣下意識捂住它的眼睛:「小蛇不能看這種東西。」
他這樣做,還有另一個原因:小四與顧雪眠神魂相連,雖然小四不認字,可被它看見就像是被顧雪眠看見一般……弄得唐錦衣怪不好意思。
因為這件事,他變得有些神思不屬。就連最喜歡的桂花糕,吃在口中也沒了滋味。
見他如此,丁夢語便說:「師兄可是吃膩了這桂花糕?要不試試我剛買回的酸梅汁,清涼解暑。」
唐錦衣便接過來嘗了口。
誰知他剛喝一口,一種奇異的噁心感湧上喉頭,讓他不由乾嘔起來。丁夢語連忙幫他拍背,有些奇怪道:「這是怎麼了?要不是師兄是男人,我還以為你是孕吐呢。」
她開了個玩笑,卻見唐錦衣抬起頭來,一臉蒼白望著自己。
丁夢語:「……怎,怎麼啦?師兄你別當真,只是開玩笑。」
唐錦衣心想:我知道你是開玩笑,可是現在……它好像不止是個玩笑了啊!!
表面上,他尷尬一笑:「呵呵,可能是苦夏吧。」
這時,小四從他衣袖中探出頭來,十分擔憂地舔了下他手腕。
丁夢語好奇:「師兄養了靈寵?」
「不,這是雪眠的蛇。」唐錦衣撫著心口,還在想剛剛那是什麼情況。
聞言,丁夢語立刻對其表達了明確的排斥:「顧雪眠養的蛇?那肯定跟我合不來。」
唐錦衣很納悶:「夢語,你就這麼討厭雪眠嗎?」
「當然。」丁夢語撇撇嘴:「那傢伙小心眼又自私,整天霸占著師兄你的個人時間,還撒謊騙人、整天賣慘、毫無人性……」
說到一半,就被小四一口咬在手上。
「啊——!」丁夢語尖叫起來:「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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