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弟子有時會被分派到各個修士手下做雜役,雖說往往連修士的面都見不到,卻也不乏通過這條路向上爬的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而石勝聽了顧雪眠的要求,第一反應也是這個。
雖說這小子沒什麼修煉天賦,可一張臉長得倒是很白淨,那些老怪們最喜歡這種細皮嫩肉的小白臉了。如果換一個好男色的老祖,或許還真能讓他走通這條路。
但玄乙仙尊是什麼人?
千年不化的一尊冰雕,除了同師門的瀾語仙尊,沒見他對誰有過好臉色。
哦,不對,連見過他臉的人都不多。常年戴著個遮臉的面具,也不知那下面是不是藏了一張見不得人的醜臉。
如果顧雪眠要的是別的名額,石勝還會不舍;但玄乙仙尊,他便沒什麼顧慮了。反正換了自己也不可能撈到什麼好處,用這個機會換回春丹,他占了大便宜。
想定,石勝便痛快答應。
顧雪眠手一松,一瓶丹藥便從他指尖掉落。石勝連忙伸手接住,他嚇出一頭冷汗,語調也不由自主尖利起來:「你做什麼!要是摔碎了瓶子藥力外泄,你擔得起嗎?」
顧雪眠冷冷看著他,一臉無趣。
石勝這才想起還有兩瓶在對方手上,只能把未出口的話吞下。他咽了口口水,問:「剩下的呢?」
顧雪眠:「剩下兩瓶等我從琅梧洲回來再給你。」
石勝狐疑望著他:「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自己吞了?」尤其這人自己身上還帶著傷,萬一他把這靈藥給自己用了怎麼辦。
顧雪眠視線下移,看向自己的傷腿。
「你說這個?」
他笑了一聲,語調輕快:「我不會自己吞掉。這傷,我留著還有用呢。」
雖說救贖男主是女主的活兒,唐錦衣也沒打算真放著不管。
他做過那麼多次任務,很清楚重置後的世界線雖然總體還是與劇情一致,但很容易牽一髮而動全身。為了避免在這期間男主出什麼么蛾子,還是尋人不時盯著好些。
只是……
唐錦衣坐在迴廊轉角,陷入沉思。
這個玄乙仙尊,似乎是個孤僻又冷漠的高嶺之花,十分不喜居所有人喧鬧。因此,除了一個常伴身側的冉青,偌大琅梧洲竟看不見一個可驅使之人!
撫摸著手上的面具,唐錦衣在心中腹誹:書中描寫得那般清冷疏離、不染凡塵,實際上只是個社恐宅修吧!
他輕嘆一口氣,伸手灑下一把魚食,望著水中紅白錦鯉紛紛游來爭食。
「公子。」
冉青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後,溫聲提醒:「您該喝藥了。」
唐錦衣這身體中的寒毒需要長期服藥來壓制,以此才能保住他的性命。因此,雖然外表看起來還算健康,他實際上是個名副其實的病秧子。
身為系統的員工,唐錦衣穿到這具身體上之後,程序便會自動幫他給這身體加上保護機制——除非是遭受到挫骨揚灰程度的摧毀,這具身體都不會輕易死亡,也就意味著不喝藥也沒有必死威脅。
但不會死是一回事,因為病痛引起的痛苦卻是避免不了。
他認命閉了閉眼:「拿來。」
一個身穿玄色衣袍的年輕女子雙手端著托盤上前,托盤中央擺著一隻足有人頭那麼大的海碗。唐錦衣探身向里一看,立刻就被濃烈的苦味兒給擋了回來。
唐錦衣:!!
這是什麼修仙版生化武器?
正當他想要後退,冉青卻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脊背,微笑著說:「公子,今日的藥也不能浪費。」
他看上去對唐錦衣的反應早有預料,動作十分嫻熟。唐錦衣懷疑,同樣的事情可能已經發生了千百回。
畢竟,誰見了這碗東西不想拔腿就跑!
唐錦衣維持著面上的鎮定,開口道:「放在這裡,我一會兒便喝。」
冉青卻不為所動:「公子,過一會兒藥性便要散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唐錦衣一臉面癱,冉青則掛著那副標準的微笑,誰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正僵持不下,遠處忽然傳來幾聲嘈雜。冉青回頭看了一眼,遺憾叮囑唐錦衣:「公子快些喝了這藥,莫要錯過時辰。」
唐錦衣乖巧點頭,等他一走,便揮手對那女子說:「你下去吧,我這裡不必留人。」
被他一笑,女子受寵若驚,頓時整張臉都紅透。她快速行了一禮,小跑著離開。唐錦衣望著她的背影,有些莫名:他早上匆匆照了一眼鏡子,應該不算丑吧?
不過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面前大碗中墨綠夾雜著棕灰色的詭異藥汁,唐錦衣越看越懷疑,這真是能入口的東西?
他捏著鼻子小心翼翼湊近,試探著嘗了一口。
然後就被那直衝顱頂的苦味沖地嗆咳起來,險些淌出淚:這世界上怎麼能有這麼難喝的東西?
要他每日都喝這藥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不行,他實在受不了這味道。確認周圍沒人後,唐錦衣飛快端起那碩大一隻藥碗,偷偷摸摸開始向廊下池中傾倒。
只是當他倒完全部湯藥,一抬頭卻是對上了一雙黑黝黝的眸子。
對面院牆底下站了個少年,怔怔抱著一把掃帚,此時正呆愣愣盯著他看。而那張熟悉的臉龐、不合身的衣服、微微有些彆扭的左腿……
不是顧雪眠是誰。
唐錦衣:……
這就是屬於男主和炮灰的孽緣嗎?
見他發現了自己,少年顯然有些慌張。
唐錦衣深吸一口氣,先把藥碗放回原位,隨後對顧雪眠招招手。
無論如何,至少要先把偷偷倒藥的事情瞞過去。
顧雪眠繞過曲折迴廊,一步步走到唐錦衣面前。他神色有些忐忑,老老實實對唐錦衣行了一禮。
唐錦衣輕咳一聲:「你都看見了?」
顧雪眠抬眼看了他一眼,又飛速低下頭:「弟子……弟子什麼都沒看見。」
他這麼說著,心臟卻在胸腔里急速跳動。
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看見白髮仙人抬頭望過來時,他的呼吸都要停止。這個人仿若一抔白雪,皮膚白皙到近乎透明,一對桃花眼是淺淡的琥珀色,專注望著人時仿佛能勾魂攝魄。
天清宗那些對玄乙仙尊面具下長相好奇之人,恐怕做夢都想不到,這是一張多麼精緻到堪稱艷麗的面孔。
但因著他的眉眼與頭髮一樣都是雪白,硬生生將那驚人艷色壓住,反透出孤高冷意,宛如鐘山之巔一朵雪蓮,美得令人難以接近。
好乾淨。
好喜歡。
顧雪眠幾乎要掩飾不住自己眼底透出的狂喜,只能低頭避開對方的目光。不愧是冰寒之體——他興奮地發抖,在山洞中時便見過這人冰雪堆砌般的皮膚,如今看見他面紗下的臉孔,果然如他想像那般——不,比他預想的更好。
不得不用力掐住自己的手背,顧雪眠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
並不知道顧雪眠心中所想,唐錦衣見對方垂著頭,還以為是自己語氣太過嚴厲嚇到了他。略作思索,他微微蹙起眉頭:
如果自己沒記錯,書中顧雪眠的確會來琅梧洲當值,但時間不對啊。
是不是提前了?
任務過程中出現小的偏差並不罕見,畢竟牽一髮動全身,唐錦衣改變了顧雪眠靈根被廢的命運,後續劇情都可能會受到連帶影響。
遇到這種情況,最好的做法便是——什麼都不要做,避免引起更大變數。
想到這裡,唐錦衣眨眨眼睛:「很好,今日你就當做什麼都沒見到,下去吧。」
他聲音清冷、因著體虛微顯浮弱,但語氣卻是疏離。
聽了這話,面前少年似乎是頓了頓。
他緩緩抬起臉,似乎是有些膽怯地開口:「仙尊……是否還記得弟子?上次仙尊於獸口救弟子一命,弟子感念仙尊恩德,想用些綿薄心意報答一二。」
「弟子斗膽,請仙尊准了弟子留在琅梧洲為您效力……」
唐錦衣當然記得他這張臉,但為了避免再生變數,他十分冷酷道:
「不必,你自去做事便罷。」
顧雪眠眼中閃了閃,面上現出失落傷心的神色。只可惜他這表情算是白做,此時唐錦衣迫不及待轉過了身去,一點都沒瞧見。
顧雪眠:……
唐錦衣心中想法很簡單,自己只負責在劇情脫軌、可能威脅到後續發展時出手,其他時間裡,男女主角老老實實走劇情就好。
因此他壓根不想與顧雪眠走得太近。
那不是女主的戲份嗎?關他這條社畜鹹魚什麼事呢。
在他背後,顧雪眠輕笑著舔了舔唇。這位傳說中的玄衣仙尊,果然如傳言中那般冷漠而不近人情。
他微不可查嘆口氣,緩緩撐著地面起身,對那背對自己、毫無觸動的雪白背影深深一禮:「是弟子冒昧了,這便告退。」
耳邊聽見對方衣料摩擦、起身離開的腳步聲,唐錦衣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他這口氣還沒完全放鬆,就聽庭院門口遙遙傳來一聲怒不可遏、中氣十足的粗啞厲喝:
「好啊,顧雪眠你小子竟然跑到仙尊院中來了!」
接著是冉青不悅的聲音:「黃管事,您這嗓門是要驚擾仙尊不成?」
黃管事?
唐錦衣一怔,隨即眉頭微皺。據他所知書中的黃管事只有一個人,而對方所對應的那段劇情……
他在心中略略一算,猛然回頭,驚訝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段劇情怎麼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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